“凌儿,怎么还沒不休息呢。”
月色笼罩下,一身黑色长裙中的少女,静静站立一处废墟上,她遥看远处,目光恬静淡然,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凄凉之感,下意识的将她怀中抱着一柄古朴的长剑,又紧上了几分,仿佛,在她的世界中,如今,已只有这柄长剑,才能让她依靠。
如此的轻微,让人怜惜不已。
少女转过身,轻轻道:“长孙姐姐不也还沒休息吗。”
长孙然柔声一笑,道:“我有心事,所以无法入睡,凌儿,你也有心事的,对吗。”
少女默然无语,不知该如何去说,她心中很明白,以长孙然的聪慧,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特地來找自己,为的是什么,少女也是清楚。
只是有些事情,又岂是可以开解的。
长孙然目光顿时轻颤着,与少女之间,尽管都出自大华皇朝,一为皇室公主,一为宰相家掌上明珠,二人身份,在大华皇朝可谓荣耀之极。
可在大华皇朝的曰子中,俩人之间,并无太多交集,甚至连普通人之间的所谓交谈都是沒有过,身份使然,君君臣臣。
有限的几次碰面之中,长孙然所见到的少女,皇室尊贵之气,一国之公主,宛如凤雏与最明亮的珍珠一般,闪耀着整个大华皇朝。
那时候的少女,明艳动人,光彩夺目,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便是散发出让无数人为之臣服之心。
高高在上的她,享尽天下人的爱戴,在她的世界中,从來都是无忧无虑,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而今,少女尽管摆脱了往曰桎梏,从肮脏与不堪之中,如凤凰浴火重生,可是,什么时候见她是如此的无助过。
想來,就算是那段最灰暗的曰子中,为了生存,为了摆脱枷锁,在少女的心中,恐怕也不曾像今天这样,感到这么的难过吧。
“凌儿,发生在大华皇朝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吗。”长孙然轻声问道。
少女默默点头,如若不知,或许自己就不会这么的不知所措吧。
长孙然再问:“你想知道,我在得到这些消息后,是怎样想的吗。”
不等少女有任何反应,长孙然继续说道:“辰夜在燕京之中,并未大开杀戒,只是将那些为首者都给关押了起來,你知道的,所谓的这些为首者,包括皇室中的一些人,也有我长孙家的人。”
“事后....不管事后老王爷如何处置他们,可长孙家都已经沒了,纵然辰家不杀他们,可他们依然活不下去,这是失败者应有的结局。”
“当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的心,在那个时候,莫名的轻松了许多,或许,这应该是最好的结局,因为你我都清楚,借助着天一门势力,如果辰家真正大败,那么,辰家会有怎样的结果,不用想都是知道。”
长孙然精致脸颊上,涌现着深深无奈:“我这样说,并非是因为我深爱着辰夜,站在他的立场上把这些话讲出來,这些都是事实。”
少女凄然轻笑:“我知道的,所以我并沒有怪过他,其实,我早就把自己撇出去了,之所以还放不下,也是因为辰夜,我不想有人伤害他,可是,他的对手,偏偏....”
“不,你应该怪他的,我们都要怪他,无论怎么样,那些他所谓的对手,都是我们的亲人,为什么,不能看在我们的交情上,放他们一马。”
长孙然绝然道:“在我听到大华皇朝被辰家真正掌控之后,我的心,虽然莫名的轻松了下來,可仍然,有着怨恨之意。”
“我们为他,可以将自己的心,尽数的托付出去,为了他,可以置各自家族不闻不问,他就不能为了我们,做一点点他力所能及的事情吗。”
长孙然深深苦笑:“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我们的芳心,都在了他的身上,都能够为他死,那些曾经深深伤害了我们的人,欲置我们于死地的人,我们又何必因为他们的生死,而影响了我们和辰夜的感情。”
“凌儿,我知道,你的伤害与我的不一样,更在早前,我和辰夜的发生,使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放弃我,但是,你我都是一样的人,这种结果,也不是我想要的。”
“所以,见他时,我只能换做他人身份。”少女道:“我不怪他,真的不怪他,只是,造化弄人也好,心结还无法打开也罢,我不想认为这些都是注定,可的确,不管我多么的恨他们,始终,血脉相连。”
“是啊,血脉相连。”
长孙然叹道:“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就将你我及辰夜困在一个牢笼之中无法自拔而出,但,如果想要自己幸福,那就只能去面对,而不是躲避。”
长孙然正容道:“这一点,我可以做到,我要努力的去追求着自己的幸福,我要让过往的种种不堪,彻底的消失在我记忆之中,用满满的幸福去填充着,凌儿,我可以这样做,难道,你就做不到吗,或者,你不敢。”
“我。”
长孙然上前,紧紧握着少女的手,道:“不要犹豫,更不要心有顾虑,如若不然,难道你想,今生今世,都只在暗处,看着他的欢笑吗。”
“长孙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