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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命女 我想吃肉 2688 字 1个月前

梁玉又写:家里都好,有宋郎君帮忙。

顿了顿,又写:阿娘在学认字。

桓嶷心头一痛,低声说:“可恶。”

梁玉放下笔,拉过桓嶷的手拂开,在他的手心里写:宋奇说,酷吏如主父偃,倒行暴施。

桓嶷读的经史只比梁玉多不比梁玉少,略一回忆就想起了这讲的是什么,沉重地点头:“放心,我明白的。他的心意我也知道了。”

梁玉放开他的手,重新执笔:不要冲动。

桓嶷认真地说:“我明白的,三姨,我会忍耐的。请转告宋卿,我记住了。”

梁玉空叹一口气,摸摸桓嶷的脸,瘦了。桓嶷将手覆在她的手上,低声说:“会好的,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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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从东宫出来,将桓嶷的话转答给了宋奇,宋奇颇受鼓舞,也低声说:“三娘放心,我们在外面也会有所行动的。还请东宫蛰伏,三娘在丰邑公主那里试探一下即可。”

宋果这个缺德鬼已经开始散播流言了,一个结巴,竟将这件工作做得不着痕迹。梁玉对宋奇颇为信任,重重地点头,心道,丰邑公主一个公主,大概齐这会儿是抽不出空来理我的,快过年了呢,她一准儿忙,跟个哑巴有啥好聊的?啥时她得闲了,想起我来了,才会来。

然而这一次她却是猜错了,从东宫出来的第二天,也就是与宋奇再次碰头之后的第二天,丰邑公主竟亲自登门来“探病”了。

梁玉与吕娘子都诧异:【她怎么来了?】

丰邑公主是同仇敌忾来了的,杜家如今艰难,论理是该巴结着丰邑公主,至少不该得罪她的。杜家也是这样想的,杜云的祖父是杜皇后的伯父,与杜皇后关系颇近,不由为杜皇后着急起来。杜云的父母也对杜云摆明利害,让他忍耐。谁叫娶的是公主呢?

杜云一世家子弟,又不缺心眼儿,也听进去嘱咐了。纨绔习气兼“正当理由”以及杜家势力,使他纳了几个妾,对公主他还是有些忌惮的,否则哪家丈夫能容忍妻子养了三教的面首呢?

新年将至,与杜云半年没见面的丰邑公主被杜家以过年为借口请了回去,全家对丰邑公主都极尊敬。丰邑公主知道他们想的什么,倒也没太在意,她一个公主,跟婆家撕闹,忒不像话。杜家完了,她离婚走人,杜家还这样,那她也还在外面寻欢作乐,挺好的。

“好个屁啊!”丰邑公主破口大骂,“杜云这个死囚徒养出小崽子来了!他娘的!杜家欺人太甚!桓家没这等婢子生的外孙!三姨看看,看看,我这头上,绿了没有?!”

忒不巧了,杜家把丰邑公主求了回去,遇上了杜云的妾怀孕。公主回来了,驸马的妾总不能架子比公主还大,不出来见公主吧?

丰邑公主一发现,茶也没喝完就走了。她与丈夫没有感情,本不会为了所谓“争宠”而嫉妒抑郁,但是把她请回来看为了“生子”而纳的妾怀孕,丰邑公主感受到了深深的羞辱和愤怒!

“哎哟,我近来上了年纪了,慈祥多了,没把他杜家打个稀烂。”丰邑公主愤愤地说。

丰邑公主知道,即使是公主,跑出去骂婆家被皇帝听到了也要被训斥,哪怕骂的是杜家也不行。跟姐妹说,抹不开脸,跟亲爹诉苦,也不占理。梁家跟杜家肯定也是结了仇的,那就过来死命的骂吧!

梁玉心道,杜家这回运气是真的不好。

慢慢扯过丰邑公主的手,梁玉写道:小心。

丰邑公主诧异地问:“什么意思?”

梁玉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丰邑公主“哈”了一声:“他敢!”

梁玉摇摇头,又写:我阿姐。

你公主尊贵,比起太子的生母呢?还不是一把药毒死了?趁着丰邑公主发怔,梁玉又在她掌心写:胆子越养越大。

“这……”

梁玉接着写:你心爱的人。

你给驸马戴了多少顶绿帽子,自己心里有点数不?够他带到下辈子了都!

梁玉最后给丰邑出了一个主意:离婚,保命。

丰邑公主冷笑道:“我的命还捏在杜家的手里了吗?德妃娘娘就是太仁弱了,她信任豺狼,我可不!”她站了起来,将头一昂,对梁玉道:“三姨只管等着!看我怎么干!”

从见到了怀孕的妾,丰邑公主就放弃了大家各玩各的的想法,改而想离婚。杜云弄不出庶子来就算了,弄出来了她可不想再看着这家人了,大家根本就没有那个情份。但是梁玉这样一讲,她又觉得只有离婚未免显得她怕了杜家。那怎么行呢?

【不是,你还能杀了杜云吗?】梁玉急忙站了起来,硬拉过她的手写:杀人犯法,你别犯傻。

丰邑公主笑道:“哈哈哈哈,三姨,你真可爱!”说完,在梁玉脸上拧了一把,“等好吧。”

彼时梁玉不知道丰邑公主这个“好”是什么,直到正月里,丰邑公主告发杜家谋反。

第80章 我是公主

正月的最后一天,十五下的那场雪消融得差不多了。

今年过年, 宫里少了许多热闹。两仪殿里也显得冷清, 程为一神色慌乱地进了两仪殿:“圣人,丰邑公主求见。”

丰邑公主是桓琚最年长的孩子, 长子长女多少有一点额外的意义,桓琚没有拒绝见她, 皱眉道:“来便来了, 宣就是了。”

程为一道:“丰邑公主模样不大好。”

紧接着, 丰邑公主披头散发闯进了两仪殿, 对着桓琚哭诉:“阿爹!杜云谋逆了!”

桓琚放下奏章,大吃一惊:“我儿怎么这般狼狈?!”

丰邑公主妆饰起来颜色不差, 平日都在皇帝面前表现最光鲜的一面,桓琚也喜欢这个开朗带点英气的女儿。眼前的长女与平日完全相反,非但没有盛妆, 反而衣裳凌乱, 头发散着, 一根金簪要掉不掉的别在头上, 脚上的珠履还跑掉了一只。更让桓琚吃惊的是,丰邑公主的衣服上居然溅了不少血迹!

丰邑公主扑倒在御座前, 失声痛哭:“阿爹,儿再跑得慢一点, 就见不到阿爹了!”

桓琚惊得站了起来:“什么?”

程为一赶紧扶住了桓琚, 又跑去将丰邑公主搀起来, 抽空还对两仪殿伺候的宫女宦官打手势使眼色, 示意他们都得保密,谁都不许随意走动、乱传消息。在程为一快速有效的处置之下,两仪殿依旧静悄悄的,只有丰邑公主的啜泣声。

丰邑公主已移到了桓琚的身边,桓琚沉声道:“究竟怎么回事?程为一,到外面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