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节(2 / 2)

宗亲家的小娘子 荔箫 2582 字 1个月前

“……我有个问题。”文林看了看天色,“咱都跑了一夜了。你要夜袭,就得再等到入夜,然后咱还得花一夜的工夫赶回去……你带了多少口粮?”

“勉强够再吃一顿。”卓宁道,文林轻吸了口气:“我也是。那然后呢?饿着往回赶被追上怎么办?”

而且,马也饿着。他们能扛住饿劲儿往回跑,马可不一定愿意扛着饿劲儿驮他们跑。

“谁说要饿着跑了?”卓宁遥遥地望了眼山脚下正扎营的敌军,“我们抢他们的。”

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除了杀人,最适合干的事大约就是偷东西了。

大齐先前派探子探过许多次敌营,他大抵知道敌军爱把粮草放在什么地方。

“你这是西汉霍将军爱用的法子啊?”有个老兵笑道,“我看过一点儿兵书,说当年西汉将领都爱把敌军的粮草就地烧了,但霍将军呢……他总以快取胜,杀敌军个出其不意,还抢人家的粮草。”

“……”卓宁红着脸挠了挠头,“我没看过兵书……”

他是从“是个大大”的话本里看的,她写过好几位将军,都爱这么干。

他最初并没有当回事,毕竟战场上生死一线,拿话本来打仗怎么想也不靠谱。但方才,在宝亲王下令撤军的时候,他忽地想起了这招,然后越想越觉得可行。

现下听那老兵说类似的事情还真有人干过,卓宁就更有底气了。

他一定要提那国王的人头回去,然后把他朝思暮想的人娶来!

第189章

边关大捷。

谢迟接到捷报时,只觉一根已紧绷许久的神经骤然舒开。他于是放任自己将手头的事都暂且放下了,早早地就去了长秋宫,想好好地歇上一天。

然后叶蝉便听他说了许多战中事宜,他说得高兴,她听得也高兴。

“哦……对了。”谢迟在下午用点心时忽然想起来,笑说,“谢逢在信里说,那违反军令去取了摩哲国王的项上人头回来的小将,生得特别好看。”

“?”叶蝉诧异了一下,“谢逢一个大男人都觉得好看……那得有多好看?”

“不知道啊,我也好奇。”谢迟边说边喂她吃了一口冰糖雪梨,又道,“大概下个月,他们就该回朝了,到时定要设宴庆功,咱们一起见见。”

谢逢这一仗打得着实漂亮,谢迟琢磨好了,一定要大贺一番。朝中官员都要到场,内外命妇也都得在。

不过在此之前,他先着御医配了几剂药,快马加鞭地给军中送去。

因为卓宁违反军令,谢逢还是以军法处置了。按军中规矩是打军棍八十,看在摩哲国王项上人头的份儿上只打了三十。但三十军棍也不算轻了,谢迟真有点怕这初出茅庐的将才死在路上。

五月底,大军折返洛安,谢迟听闻他们估计是半夜时抵达,就索性没睡,直接在紫宸殿里等着。

谢逢在入城后听闻了此事,略作思量,还是让连日赶路的将领们都先回去歇息了,自己独自进宫面圣。

谢迟主要也就是想见他,听得他已入皇城,便径自向外迎去。

他一直迎到了宫门口,谢逢骑着马正好跟他前后脚到了宫门处,勒马间不禁一讶,接着忙翻身下马:“哥!”

谢迟也一讶。打从他登基之后,谢逢再也没叫过他哥。讶然之后他笑出来,迎上前道:“走,快进去歇着。我知道你连日赶路必定疲乏,该让你先回府的,可又实在着急。”

“哈哈哈哈。”谢逢笑着摇头,“累到不太累,就是饿得很,有吃的吗?”

“有,你嫂子听说你要直接进宫,早就交待好御膳房了,咱边吃边说。”

吃上这点事,对于叶蝉而言太简单了,她听说后就吩咐周志才道:“将士们在外吃的都糙,但连日赶路后也未必有胃口吃什么正经的席。让御膳房备打卤面吧,挑滑软些的面,卤熬得讲究些,免得饿狠了吃得急,闹得胃里不舒服。”

说完她又觉得光吃面对谢逢来说不太吃得饱,就又让添了几道菜:“酱牛肉和盐水鸭各上一碟,热菜……炖个肘子吧,要炖得烂些,用筷子一夹就能夹开才好。素菜来个清新爽口的,省得吃肘子觉得腻!”

她吩咐这些的时候,谢迟也在旁边,光是听着就知吃起来一定舒服,多吃点也不至于撑得睡不着觉。

眼下几样东西端到了谢逢面前,便见他果然吃得停不住筷子。

谢迟嘴里嚼着块拍黄瓜,给他往碗里送肘子肉,笑说:“看来这几个月是吃了不少苦?你走的那会儿我就在想,你肯定要觉得不适应。”

“唉……”谢逢抹了把嘴,“别的都还好,就是这吃,真是好生熬了一阵子。但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总归还是比底下的兵卒吃得好些。”

在外打仗,最常吃的就是各种杂粮加野菜熬出来的糊糊,这玩意涨肚,管饱。馒头窝头一类的东西很少见,纵使他是个亲王也没用。

不过军中将领每一两天能吃上一顿肉,虽然是牛肉羊肉还是猪肉都不一定,但总归都有他的份。谢逢最初嫌那简单烤烤就上桌的做法太糙,觉得难以下咽,后来苦得久了恨不能连生的都吃。

至于鸡蛋鸭蛋鸽子蛋之类他在府中都懒得吃的东西,自打到了军中就再也没见过。

所以吃饱之后,谢逢又问宫人讨了俩鸡蛋。谢迟说让御膳房上一道炒蛋给你?谢逢立刻道不不不,水煮的就行,我就像看看那圆不溜秋还带壳的蛋。把谢迟给笑坏了。

于是当天晚上,谢逢睡在了紫宸殿。第二日他直到日上三竿才起,谢迟让御膳房给他装了一篓子鸡蛋,他神清气爽地拎回家了。

宫宴设在了傍晚,卓宁从听闻要参宴的事情后便开始紧张,一直在酒楼的房间里转来转去。

同住的文林终于被他转得晕了,一把按着他坐下:“别紧张了好吗?你是去庆功,又不是去受审。”

“我知道。”卓宁坐在桌前按起了眉心,按了会儿说,“我不紧张,我就是……想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向陛下开口提那位夫人的事。”

“……”文林一下不吭声了。

卓宁有所察觉,抬起头:“怎么了?”

“那位夫人?”文林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你……凯旋而归,竟然只记得那位夫人?你先暂时把她放一下行吗?文武百官肯定想听你是怎么带着三百号人杀进敌营取了摩哲国王的人头,又带着他们毫发无伤地回来的……”

“这些在奏章里都有啊,宝亲王殿下禀奏过了!”卓宁道。

“……”文林对他无语了,僵了半晌,只好也说起这个话题,“那你知道她的名字吗?或者她是哪个府的?是正室还是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