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乡长难得有私人情绪化的一面,小裴眼眸发亮,很是期盼望着意中人。
年轻的女孩子已经在心底做好了准备,不管穆乡长在为难什么事,她一定会努力开导他,帮助他!
面对小秘书毫不掩饰的爱慕,穆清远那股倾述的心思忽然又变淡了:年龄相近,毕竟也不是她,或许自己不该那么自私,在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子时,会移情想起她。不该纵容小裴继续沦陷心扉,这世上的蝇营苟且太多,每一份真心都特别珍贵,不该被怠慢忽略,不该被践踏。
穆清远画风一转,整个人的态度也冷淡下来,重新带回了文质彬彬的却拒人千里之外的面具:
“无事,就是家里给我安排了相亲,我想问问你,最近几天的行程有没有特别重要的事……如果不重要的事,就往后挪一挪。”
小裴整个人都懵了,结结巴巴重复着穆清远的话:
“相、相亲?”
穆清远笑起来,“小裴秘书今年才十九吧?体会不了我这种年纪不成家,家里人的急切心态,就是要相亲,说是一个世交家的女儿,留学归来,与我年纪相仿,门当户对。”
小裴整个人都泡在了酸醋里。
脑子里嗡嗡嗡作响,重点落在了“留学归来,年纪相当,门当户对”上面。
她有些慌乱放下了热水瓶,“我去记录本上替您查看一下……”
穆清远留意到小姑娘慌乱的脚步和发红的眼眶,一点都没有心软。狠狠心断了小裴秘书的念想,穆乡长认为自己是日行一善。
不过,他刚才的烦心倒不是作伪。
父亲穆朝阳的确和他打了电话,相亲是个老生常谈的旧问题,穆朝阳每隔一段时间就时不时提起,父子俩谈起这事儿,已经越来越敷衍。
除了相亲的问题,还谈了京城许家。
就是那个也曾和他相过亲的许晴家。许晴纵是死了,因她恣意任性带来的麻烦却并未消失。
穆朝阳在电话里问他,宝镜对许家究竟是什么心态。
“若是想拿一拿乔呢,如今许大小姐去了,正是她与许老修复关系的大好时机。是人都难免脆弱,刚失去爱女,有个聪明伶俐的孙女承欢膝下,对许老也是一种慰藉,相信他很快能走出伤痛。”
穆朝阳认为宝镜但凡是真聪明,就该抓住这一大好时机。
许老就算明知许晴的死和孙女儿有关,看着孙女整天在面前尽孝,也不能真正打杀她,反而会渐渐产生移情作用。
但以穆清远对师妹的了解,这是个“岂能安眉折腰事权贵”的人,颇有玉石俱焚的刚烈,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反而虚伪接近许老。一开始没有认亲,大概将来都不会认,宝镜并没有将许老当成亲人,因为许晴母女的缘故,说不定还是当成了仇人。
听到儿子的分析,穆朝阳也不例外。
羊城陆家的确爱出硬骨头,前明时候,甚至还有金銮殿上撞柱死谏的。
然后穆朝阳丢给儿子一个难题:
“你那师妹,将许老的前妻藏在羊城,我们穆家虽然在羊城有点根基,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让徐宝镜不要将浑水扯到穆家身上。除非,她变成我穆家的儿媳妇,再大的雷,我穆朝阳也能替她扛了!”
不管许泰达忽然找上羊城穆家,是不是如他所说,是合纵连横欲对付杨家,穆朝阳都不准备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