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涟真走近两步,看着他说:“先私下有交集,让路人偶遇拍照,类似这种的话题度攒够了,之后咱们工作还能轻松点。”
谈情问:“你要为这种事耽误你的私人时间吗?”
“总比在镜头前照着台本演戏简单吧?裴姐说粉丝更吃这一套。”祝涟真捂着围巾轻叹一声,“而且,昨晚我助理登我号关注你,不知道怎么回事,连续关注十几次,被别人知道还以为是我亲自干的……你他妈又笑什么?”
“没事。”谈情耸了下肩,“我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的,偶遇路人不需要成本,就这么做吧。你是想逛街,还是——”
“陪我做个绝育手术。”祝涟真说。
谈情声音戛然而止,视线移至祝涟真腿间,蹙眉道:“小祝,你还年轻,未来肯定有很多变数……”
祝涟真一瞧他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不禁愤然地扯下围巾遮住腿,“你有病吗!是我家猫要做绝育!”
他解释完,看见谈情舒展眉头,偏过脸掩饰笑容。祝涟真这才反应过来,谈情刚才是在捉弄自己。
祝涟真重新戴好围巾,说:“你帮我送它进手术室,我怕它记仇,以后不跟我玩了。”
“好。”谈情欣然同意。
当天一大早,祝涟真把奶司塞进猫包,拎出家门。他特意选了离家远的宠物医院,免得偶遇的人被猜到住址。
谈情开车来的,暖气开得充足,一见奶司还笑着伸手摸它脸。祝涟真侧了下身子,不让他继续碰,说:“你要送它进手术室呢,别对我儿子这么亲切。”
可惜祝涟真说话不顶用,奶司见谈情就像见了亲人,爪子不停地挠猫包,企图往谈情怀里扑。祝涟真在心里怒骂“小叛徒”,使劲关上车门。
谈情问:“带眼药膏了吗?”
“医生说术后基本用不上。”祝涟真瞥他一眼,“这你都懂啊?”
“昨晚临时查的而已。”
车内安静了下去,祝涟真讨厌气氛低沉,便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开启话题:“你下部戏拍什么?”
“没考虑过,听裴姐的。”
“上部电影给你圈了那么多粉,不好好计划一下以后立人设的路线?”祝涟真故意拔高了一点音调,余光观察谈情反应。
谈情从容地接话:“计划赶不上变化,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观众看就够了。”
他这不卑不亢的态度着实令祝涟真佩服,明明公司隔三岔五就给他买通告上热搜,立的人设应有尽有,他却还能在照单全收后面不改色地装沉稳,简直是超越职业素养的天分了。
祝涟真声音低下来:“我还以为你是真心喜欢当演员,原来没什么事业心啊。”
“以前也没有吧。”
“是吗,我记得你以前团体活动都挺积极的。”
说完,他听见谈情笑了一声,话里有种无奈之下的轻佻:“我之所以努力,还能是因为谁呢?”
祝涟真毫无防备地被他的意有所指击中,眼皮疏懒下垂,置若罔闻。
车停在宠物医院附近,由于祝涟真常亲自带猫来检查,医生们都认得奶司,今天见它被谈情抱着上楼,不免惊讶。他参演的那部贺岁档电影实在太火爆,看过片子的人就算不认识谈情,也肯定叫得出他戏中的名字。
奶司被医生带去打麻醉,祝涟真不忍心看,就坐在楼道长椅上等。他十分焦灼地问谈情:“你说等它醒了,发现自己裆下少了串儿东西,会抑郁吗?”
谈情想了想,答:“你可以带它去见同样做过手术的同类,让它们交流一下。”
“猫还能互相分享被阉心得呢?它们会不会越说越自卑啊。”
“那你以身作则。”
“这怎么以身作则,”祝涟真觉得他又拿自己开玩笑,“难道你真想让我去医院割?”
“很多猫狗绝育后会性格变化,”谈情闭上眼深呼吸,浓密的两排睫毛交错,“你多陪陪它,医生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哦。”祝涟真多看了谈情几秒才挪开眼,两人之间的气氛平和得过分,反而给他催生出了局促感。
幸好手术十几分钟就结束了,他不用再刻意找话聊。医生抱着奶司出来,小心翼翼地送到祝涟真怀里,嘱咐他许多注意事项。
谈情的手伸过来,轻轻揉捏猫脖子。祝涟真低头观察乖顺的奶司,可很快就被谈情的手指吸引,看他骨节随收拢的动作缓慢起伏,指腹温柔地摩挲猫背,还偶尔勾几下尾巴。
祝涟真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正常人摸猫就是摸猫,怎么谈情的手法像是跟猫调情一样,亲昵过头就是下流。身为奶司的主人,他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他搂着猫转身,隔断谈情的接触,说:“帮我把猫包拿来吧。”
诊所里还有其他顾客,见两个知名艺人在这儿,第一反应多半是惊喜地拿手机偷偷拍照。
祝涟真今天特意没戴口罩,不仅不怕素颜出镜,还盼着路人多抓拍他俩,最好传到网上去,让那些整天黑他捆绑cp吸粉的傻逼看看,他跟谈情的关系多平等友好,一只猫都能俩人撸。
忽然,他肩膀一沉,脖子微微往前倾了点。
“搂我干嘛?”祝涟真皱眉。
“有人在拍。”
所以得象征性地营业一下。
谈情对距离感把握得非常完美,手腕放松地搭在祝涟真肩上,此外便没有多余肢体接触,既不会刻意到摆明了是营业,也不会暧昧得让人怀疑他们真有一腿。
祝涟真发现自己心如止水,特别平静,好像身体已经对谈情这个人免疫了。
以前那种一被他触碰就心头发颤的感觉,再也没有了。
谈情搂着他出来,到了车前自然地分开。祝涟真不想被他照顾得太周到,便假模假式地客气:“别送我了,咱俩住得不近,你回去歇着吧,改天我请你吃饭。”
谈情回头看他,说:“可我想多摸几下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