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沈令善立刻站了起来:“那国公爷可有受伤?”

丹枝就摇摇头:“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遇到这种事情,沈令善当然坐不住了,立刻去了前头找江屿。到了那儿,站在外面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今日算你命大,你若是要杀便只管杀好了……但是你残害忠良,诬陷贤臣,日后总是会有人要你的命的!”

应该是那个行刺之人……沈令善看了一眼,就见一个穿着褐色圆领袍子的年轻男子跪在地上,身后有两个护卫压着他。江屿坐在太师椅上,穿了件宝蓝色杭绸直缀,看上去容色淡淡,并不是一副受重伤的样子。她忽然松了一口气。

就听江屿缓缓开口说道:“……宣景十九年的两榜进士,龚甄的学生,未料今日落到这般田地。”

那男子突然发力,复又被护卫钳制住,他就双目赤红,狠狠道:“恩师两袖清风,却因疏劾你被诬陷下狱,龚家阖府上下一百二十口人,无一幸免,你如此作孽,老天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你就不怕龚大人半夜向你索命吗?!”

许久,江屿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道:“龚甄此案,证据确凿,早已结案。秉公处理而已,又何须畏惧?”

男子就说:“此案有多少是污蔑,你我心知肚明。今日我也不再白费口舌,既已被你所虏,要杀要寡悉听尊便。”

他看了一眼这男子,就说,“昔日见你文质彬彬,却不知还是个会武的。佛门清静之地,倒是不宜平添杀戮……”想了想,就走到他的身边,“你既有一身武艺,我也留你一命,就去从军吧。”

又对徐砚说:“……把他送到军营去。”

徐砚应下,将人带了出去。

沈令善站在外头,看着徐砚出来的时候朝着她行了礼,然后将那名男子带了出去,这才走到屋里。江屿看了她一眼,就朝着她招了招手:“过来。”

她便走了过去,问他:“刚才那人……”又觉得不该问,直接道,“你可有哪里受伤?”

江屿倒是没有受重伤,只是胳膊被划伤了一道口子,伤口不深。包扎了一下,沈令善就替他去拿了一套干净的中衣,替他穿上。望着他精壮的身躯,沈令善还是没有办法做到淡然……红着脸替他套上,低头系着衣带。

他却非常喜欢她这副模样,会让他生出一种想欺负她的感觉,就轻轻把她抱到了怀里。她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之上。有种灼烫的感觉。气血上涌,脸颊都热了起来。

沈令善就问他:“……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吗?”他的名声不好,应该有很多人都憎恨他。可是她没有想到,会是想置他于死地……那位龚大人,她倒是有所耳闻,据说的确是个好官。可是她是江屿的妻子,不管别人是好是坏,都应该站在他这边的。

江屿就低头看她:“你放心,不会经常发生。”又问她,“……刚才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你呢?你是如何想我的?”

她啊?沈令善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想了想,就觉得刚才那人分明是要杀他,他却没有要他的命,而是把人送到了军营,也算是仁慈了。

沈令善就看他笑了起来。下意识微微蹙眉,觉得有些奇怪……她的话就这么好笑吗?

江屿眉目含笑,轻轻摸了摸她的脸。

……当着她的面,他又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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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屿遇刺之事算是有惊无险。回府歇息一日,次日照样如常。

这日沈令善在房内看账本的时候,二夫人郭氏就过来了。昔日东院那边,虞惜惜就经常过来,不过年后她来得次数倒是少了,郭氏却是很少来的。到底是长辈,沈令善也不敢怠慢郭氏,命丫鬟准备了茶水点心招待郭氏。

郭氏见她出来,就和她说:“今日二婶过来,并不是无事过来坐坐,而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和你说……”顿了顿,就道,“是关于屿哥儿的。”

江屿?沈令善不知这郭氏要和她说什么,便看向郭氏:“二婶但讲无妨。”

第35章 拒绝【二更】

“所以二婶的意思是……国公爷在外面养了外室,还有了庶子?”听完郭氏的话,沈令善面色平静的问道。

郭氏怔了。没想到沈令善看上去这样的平静,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然后就说:“……这件事情,我原想着不该告诉你的,怕你知道了心里难受。可是男人嘛,这种事情也是正常的,再说像屿哥儿这样的身份,哪个女人看了不心动?我若是不同你说,日后若是那孩子出现在你面前了,你都不知道该如何招架……早些知道,早做打算,也没什么不好的。我看啊,屿哥儿这么喜欢你,大概是顾忌你,所以才一直不提此事。可若真是江家的孩子,还是男孩儿,没有道理流落在外,总有一日要进门的。与其这样,不如大度些,这样屿哥儿对你还会存着几分亏欠,日后不敢对你不好的……”

沈令善就淡淡道:“二婶婶倒是用心良苦。”

郭氏觉得自己该说的话也都说了,便赶紧走了,又想了想,看向沈令善。沈令善就望了她一眼:“二婶还有事?”

她就说:“这件事情,若是问起来,你……你也知道,老太太不许我说的,我怕她……”

“我明白二婶的意思。”

郭氏这才走了。

瞧着郭氏挑了湘妃竹帘出去,魏嬷嬷就赶紧道:“夫人,这二夫人最是见不得你好,这样的话,你可别真信啊。”当初程瓒庶子寿哥儿的出现,简直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时候夫人才彻底对程家死心了。

沈令善看上去一副很镇定的样子,对魏嬷嬷说:“我知道,我该信他的。只是郭氏这话,并非胡诌的……那位夫人的确有些奇怪,至于那个男孩儿,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郭氏若是没十足的把握,不会这样说的。她想让我过得不如意,我心里很明白……”

回到东院后,郭氏的丫鬟香凝就对郭氏道:“夫人,您看那国公夫人的样子,好像不信啊……”

“这你就不懂了。”郭氏眉梢含笑,一副非常轻松的样子,“沈氏就算不信,心里多多少少也会有几分猜疑的。这女人啊,一旦有了猜疑,那后面的事情,就不用我做什么了……至于那孩子,若是能进府,那自然是膈应了沈氏;若是不能进府,总归是闹开了,就算现在江屿在沈氏和庶子之间选择了前者,日后热乎劲儿过了,感情淡了,沈氏还生不出孩子,那自然有她的罪受的。咱们啊……只管看好戏就成。”

倘若不是那外室还特意给沈氏这个主母送糕点去,她估计还不能确定。有了这一出,她又查到那对母子住在阮家名下的宅子里……阮家可是江屿的外祖家。如此一来,还有什么好疑惑的?

虞惜惜进来的时候,也能察觉到郭氏的心情非常好,还对她和颜悦色的:“瞧你这几日,脸色不大好,改明儿姨母让下人给你炖燕窝吃,好好补一补……”

虞惜惜就笑笑道:“谢谢姨母。”见郭氏心情好,就犹豫了一下,说,“姨母,听说姨父有许多私藏的孤本,您能同他说说,借我几本看看吗?”

书有什么好看的?郭氏看一眼这虞惜惜,就觉得她就是看书看得太多了,所以才入不了江屿的眼,明明模样生得挺好的。

又想到之前她将怒火撒在她的身上,有些过意不去,这会儿就干脆的应下了:“你姨父别的不多,就满屋子破书,你若是想看,就问他去要吧。就说是我答应你的,他不敢不借给你看……”

这……虞惜惜有些为难。毕竟男女有别,但是一想到江二爷那样温和的性子,就像她的父亲一样,便笑着点头:“多谢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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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屿回来的时候,沈令善正绣着给椹哥儿的小袍,在罗汉床上睡着了。她穿了件丁香色仙鹤纹的刻丝褙子,头发应该是刚洗过,随意挽了一个髻,几缕青丝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