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了一个女人,你连太子的颜面都不顾,跪在朝凤宫外三日。真的值得?”皇后娘娘紧紧皱着眉,有些心疼。
无论如何,这是她的儿子。
当然,皇后之所以妥协也并非只是因为心疼。
那一日的情景仿若还在眼前。
她以为自己的皇儿只是被一个女人一时迷了心窍,居然用这种跪地恳求的方式想要让她退步。
可是他跪在雨里,说:“这三日,是皇儿的孝。”
肖允宸慢慢起身,一步步走向皇后。
他淋了大雨,浑身湿透了,雨水从他的鬓间流下来。
“母后也希望将来坐在太后之位的人是您吧?”他贴在她耳边,这样说。他的声音像天气一样冰冷。
皇后震惊地望着他,只感觉一种彻骨的寒意。
他分明就是在要挟她!
这还是她那个极为重孝道,对她言听计从的皇儿吗?
难道肖允宸跪在朝凤宫外的这三日只是尽所有的孝?等到他发现这种相求的方式不行,然后采取一种强硬的手段?
不……
皇后竟隐约意识到或许并非因为什么尽孝心,而是他故意做样子。大概在肖允宸的心里,就算他跪得再久,她也不会松口吧?
以忠孝为皮,行要挟之实!
“皇儿小的时候,母后曾经教过我一个道理。”肖允宸看了眼窗外连绵的大雨,“若连自己喜欢的东西都得不到又何以做整个炎雄的主人?”
皇后娘娘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曾经用做严厉的帝王之术栽培他,而当他终于长大了以一种王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时,她居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点懵逼
有这样两个男人的存在,
女主为什么要跟着连字都不认识的萧且啊?
☆、第30章 【敲竹杠】
楚郁来光尚寺是为了见长无大师,当初他刚来丰东时曾有幸得长无大师照拂,如今金榜题名自然要来略尽谢意。
白天越来越短,等到楚郁回家时已是暮色四合。
“六爷,这些是今日递来的帖子,还有礼单。”赵伯将帖子和礼单放在楚郁面前的桌子上,又急忙给他倒茶。
楚郁看一眼堆得很高的帖子,道:“赵伯,最近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赵伯连连摆手,“这几年都是您辛苦撑着……”
赵伯问:“宅子基本收拾妥当了,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改的?”
“按照镇西时的样子来就行。”楚郁顿了顿,“我去看看书房。”
赵伯欲言又止。
楚家落魄这几年逐渐清贫,楚郁的吃穿用度也是一切从简。然而他对书籍和笔墨纸砚的喜好却坚持下来。
他的书房里有很多藏书,孤本无数。
架子上摆放着近百支笔,其下错落的砚台也是精致无双。
他不是来看这些的。
“暗了些。”他说。
赵伯又点了几盏灯,昏黄的光将书房照得明亮起来,带着一种暖意。
屋子的四面墙壁上全都用刀子雕着一个小姑娘的喜怒哀乐。雕工不尽相同,有些十分稚嫩,到后来越发精湛,似将人物的神气都雕了出来。
墙壁上还有一层淡淡的泥土味儿。楚郁知道他必会高中,他知道以后很多年都会留在丰东。所以在他从镇西来这里时,便将老宅雕着顾瓷模样的墙拆了,将青砖一块块搬来了丰东,再重新拼好。
楚郁站在墙前,伸手轻轻抚过墙壁,指腹划过顾瓷含笑的眉眼。
“今天遇见了一个小姑娘,她和你长得很像。”
“云安在,你能不能安生点?”云安薇冲进露破院。
云安在正懒洋洋斜倚在美人榻上,用一条小鱼干逗着窝窝。她还没说话呢,窝窝先冲着云安薇发出一阵“呜呜”声。
别看窝窝还很小,发起怒时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还是蛮骇人的。
“跑我这儿闹什么?”云安在抬头,却看见云安薇的盘发和衣裙都有些乱,眼角的地方还有一道划痕。“安薇,你该不会是和别人打架了吧?”
云安薇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怒说:“你知不知道别人都怎么说你?哼!谁要管你?可你别连累我!”
云安薇转身跑出去。
“没头没脑的……”云安在重新窝在美人榻上。这天气越来越冷了,最近云安在发现把窝窝抱在怀里比多穿一片短袄还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