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低头,只当没见着他。
刘氏冷冷开口,“只是没见着你哭,心下有些奇怪罢了。没甚么别的事。”
慕容叡了然点头,也不解释半句,“阿娘既然没有吩咐,那么儿到阿爷那里去了。”
说完,竟然还真的走了。
刘氏被慕容叡这直喇喇的作风给气的心口有些疼,她昨天悲伤了一整天,彻夜未睡,早上只是草草吃了点东西,现在又哭了好会,气上心头,刘氏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两腿一软,直挺挺倒了下去。
刘氏生的高大,明姝在旁边扶着,突然间刘氏的体重压过来,她吃不住,顿时两个人都叠压倒在地上。
“五娘子!夫人!”后头的侍女们惊慌失措,已经走远了的慕容叡跑了回来,明姝被刘氏压在下面,慕容叡把刘氏抱起来,交给侍女们。回首一看,明姝整个人扑倒在地上,双眼紧闭,脸色发白。
慕容叡胳膊一捞,把她捞起来,摇了两下没有反应。
“大夫呢?”他问旁边的侍女。
“大夫没有跟过来。”
今天是白事,谁会叫大夫过来。
慕容叡转首去看明姝,伸手在她脸上几个穴道上重重按下去。明姝昏沉之中,一阵剧痛把自己拖了回来。
她迷迷蒙蒙睁开眼,慕容叡那张俊美脸蛋映入眼帘。
“嫂嫂,没事吧?”慕容叡仔细看她。
这话和针似得,一下把明姝给刺清醒了。
她伸手就把慕容叡给推开,自己连爬带滚的爬起来。慕容叡被她推得往后一个趔趄,手放下来,他的目光落在明姝身上一会,“嫂嫂没事就好,我走了。”
说完他就大步往前头去了。
银杏过来搀扶她,“五娘子没事吧?”
明姝有些惊魂未定,她睁开眼睛就瞧见慕容叡抱着她,还是大庭广众之下,吓得呼吸都要停了。
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被挑出水面了一样。
“阿家呢?”她深吸几口气平伏一下猛烈的心跳,问身边的银杏。
银杏摇摇头,“这个奴婢不知道,夫人已经被别的侍儿扶走了,现在应该上车了吧?”
人都已经安葬下去了,该做的祭祀也已经做完了,留在这儿也没多少意义。何况人还晕过去了,更要回去找大夫来看。
不多时,有人来请她上车去。
明姝嗯了声,软绵绵靠在银杏身上,往车那边去。
才上车,外头就响起孩童软绵绵的声音,“阿嫂在不在?”
明姝挑了车廉去看,见到慕容允站在外头,慕容允见到她,两眼一亮,“阿嫂,这个给你。”说完,他就把手里揣着的小包袱塞进来,不等她反应就跑了。
明姝打开了看,里头是一只蒸饼,软绵绵的,还带点热气。
她到现在还没吃什么东西,只是事情太多,顾不上,到了现在都饿的没有多少知觉了。没吃东西,浑身没多少力气,要不然也不会被刘氏那么一压,就
蒸饼冒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明姝捏下一块塞到嘴里,咀嚼几下,嘴里甜滋滋的。
“允郎这孩子心细,竟然还想到这个。”明姝分了一半给银杏。
银杏笑,“允郎君那么点大,还没到长心眼的时候呢。照着奴婢看,还是有人叫他送来的。”
“谁?”
银杏两只眼珠一转,“这可是奴婢自己猜的,五娘子听着要是觉得不合心意,可不准骂奴婢。”
明姝咬着蒸饼,用眼神示意她快说。
银杏清了清嗓子,她看了看周边,确定没有人偷听之后才压着嗓子在明姝耳边道,“奴婢觉得应该是二郎君叫允郎君送来的。”
“吓!你可别胡说!”明姝在她手上拍了下。
“怎么会是胡说?”银杏摇头晃脑的,“能叫的动允郎君的人又有几个?别看夫人不喜欢这个族侄,可是郎主那儿眼睛容不得沙子,全府上下可没没有敢使唤他的。允郎君离五娘子好几个院子呢,身边伺候的人又没有告知他,他怎么知道五娘子还没吃东西?”
“就瞧着二郎君和五娘子见面了呢,二郎君习武之人,身子有没有毛病,看一眼就看出来了,又有多少难的。”
明姝把最后一口蒸饼吃的干干净净,她拍了拍手,“说得他像大夫似得。”
“二郎君能抵得上半个大夫了。”银杏咕噜一下,把嘴里蒸饼吃下去,“五娘子说说,奴婢说的没错吧?”
明姝靠在车壁上,没吭声。
过了半晌,银杏听她开口,“到底还是欠他人情了。”
“五娘子欠二郎君的人情多了,这人情本来难还,现在欠了这么多,债多不愁,五娘子就别心心念念想着了。到时候寻着时机给一块还了。”
明姝一条胳膊支颐坐着,听银杏这话,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寻着机会一块还了,可是他要拿自己去还呢?给还是不给?
回了府,刘氏被抬去了正院,明姝去照看了一会。大夫过来给刘氏看了看,喂下去半碗米粥,人渐渐苏醒过来。
刘氏苏醒之后,懒懒的躺着,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