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1 / 2)

唯妻是宠 海的挽留 2420 字 17天前

瞿翮见裴玑半晌不吱声,以为他已经平复下来,歉然拉住他:“我带阿玑进去上药。”他将裴玑的后颈砸出一片淤青,但事急从权,也是无法。

他正要将裴玑拉回去,却忽觉手里一空。

裴玑扑上去抓住瞿素的手,恳求道:“我不知道路,但先生一定知道的对不对?先生带我回王府吧!”

瞿素一个白眼砸给他:“合着我方才的话都白说了是不是?”

裴玑嘴角紧绷片时,蓦地转身往外跑:“不知道路,我可以问!”他知道母亲身子一直不好,他听到他父亲说,母亲病势沉重,他害怕他会见不到母亲最后一面。

瞿素急命瞿翮去把裴玑抓回来。然而裴玑此番铁了心,瞿翮去拦他时他挣扎得厉害,两人竟渐渐有打起来的趋势。

瞿素气急败坏,叫来两个壮实的小厮搭把手。瞿素给裴玑与瞿翮请了教功夫的先生,裴玑虽习武小成,但到底是个八岁的孩子,不一时,便被瞿翮三人制服。

“瞧见了么?你连这三个人都打不过,还想回王府?贸然回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瞿素说话间发现被三人架着的裴玑浑身戾气,面色一沉,“你怎么这么倔?”

“我只想回去看看我母亲,旁的不管。”裴玑神色阴郁。

“你认为你回去看王妃,王妃就会高兴么?你怎么不想想她为何将你送来这里?你能不能体谅你母亲的苦心?”

裴玑忍耐了许久,此刻心内的悲愤忽而爆发出来,失控暴喝道:“那万一我母亲撑不过这一关呢?万一连先生也救不了她呢?”

“没有万一,我会竭尽全力,王妃也没到不治的地步。”瞿素吩咐瞿翮三人将裴玑架进屋。

裴玑觉得瞿素不过是在安慰他,但他拼尽全力都挣脱不了,一时气急攻心,陡然晕了过去。

瞿素沉沉一叹。这孩子太执拗了。

裴玑醒来后大病了一场,之后便落下了心口疼的毛病。瞿素看着心焦,费心费力地用尽各种法子给他调养,好赖渐渐有了起色。

只是瞿素见他身上戾气难消,便让他去跪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裴玑也不多言,依言照做。

瞿素顾及他大病初愈,每日只让他抄一个时辰,连着抄了三天。

第三天时,瞿素走进屋内,望着那个跪着默写经文的小小身影,顿了一下,缓步上前:“你知道我为何一定要你跪着抄么?”

裴玑笔下不停:“先生要我记着教训。”

瞿素哼道:“我还当你脑子真的不好使了呢。”

裴玑垂下眼帘。

他头先也没怎么当回事,但真正去做菜发现,跪着书写真的是一件十分折磨人的事,他自认定力尚可,但三天下来也觉撑不住了。特别是瞿素还要求他字迹工整,姿态端正,心意虔诚。

“你心里可怨我?”瞿素见他不出声,开言问道。

“先生是为我好,”裴玑腰背挺得更直了些,“我认罚。”

瞿素颔首,又放轻了语气:“你想不想回王府,将那些欺辱过你的人都踩在脚下?”

裴玑手里的笔一停,少焉,沉声道:“自然想。”

“那就好好在这里待着。我不是定要拘着你的,你眼下还不够强,斗不过他们,回去就是找死,前功尽弃。”

裴玑缄默俄顷,低眉轻声道:“知道了。”

“阿玑,”瞿素拍了拍裴玑的肩背,声音虽轻,却重如千钧,“总有一日,你会站在那个最高的地方,俯视苍生,没有人敢瞧不起你。”

“我给你取个字吧,”瞿素往窗外望了一眼,“就叫景明。‘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我一直心驰神往于范希文笔下的这等意境,望你的一生如拂煦春风,如暄朗日光。”

裴玑看着沐在日光里的瞿素,轻声道:“多谢先生。”

裴玑复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默写出来的心经开篇,无声念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裴玑深吸一口气,但愿他与母亲的苦厄都能早日消弭。

在瞿素的调理下,姚氏的病症渐渐转好,后头慢慢痊愈。

裴弈暗中来道谢,顺道前来探望儿子。他听闻儿子病了的事,心忧不已,又给了瞿素一千两银子,让瞿素务必医好裴玑。

“王爷既爱子心切,”瞿素望着眼前年轻的亲王,“为何要这般待他呢?不若将阿玑接回王府,不要再刻意纵着郭氏胡为便是。”

裴弈面色一沉:“阿玑本事还没学到家,回来作甚?娇子如杀子。他待在先生这里,比住在王府强上百倍。”他其实想让裴琰也来,但他知道瞿素不会答应。瞿素能收下阿玑是因着要还姚家的人情债,裴琰又不是姚氏的孩子。

不过还是瞿素太固执了,为何非要隐匿他与阿玑之间的干系呢?否则将瞿素请入王府授课多好?

瞿素笑道:“可王爷这般,不怕阿玑越加恨你?”

裴弈默了默,道:“那也是无法,我不得不唱这个白脸。阿玑若是不变强,将来如何担起大任?何况多磨磨他的性子也是好的。我毕竟是他父亲,日后等他回来,我尽力待他好,兴许父子之间的罅隙慢慢就能弥合了。”

瞿素笑而不语。

造反几乎是襄王一系的家传大业。襄宪王当年被太-祖打发到广宁镇守边埸时,根本就没打算安安分分地让自己的祖祖辈辈在此待着,只是太-祖镇着,他没有抓到机会。后来太-祖驾崩后太宗即位,太宗也是个手腕强硬的,如今即位九年,国泰民安。

襄宪王薨后,裴弈承袭爵位,同时也承袭了他父亲的野心。裴弈不知道造反大业能否在他手里做成,如今太宗健在,天下太平,纵然他手里兵马强悍,但与朝廷对抗还是胜算极小的,并且他出师名不正言不顺,还要担上反贼的名目,被天下人戳脊梁骨。

所以裴弈心里十分焦灼,他需要尽可能多的助力。

但瞿素却知道裴弈造反的借口很快就要来了,只是他不会事先告诉他,否则裴弈马上就能想到他当年是刻意在太-祖面前隐瞒了他算出乱政之兆的事。

瞿素不会把自己的把柄交给任何人。

裴玑大病之后,话变得更少了。

一日,瞿素将一只灰色的幼鸟交给他,并嘱咐道:“这只鹦鹉金贵得很,是我打一个西域鸟贩子那里买来的,大周没有这种鸟。你仔细养着,可别养死了,我花了好些银子呢。”

“我不会养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