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瞻喉间滚了滚,用力握住霍澜音的手腕,她吃痛,纤纤素指间的簪子跌落。她用另一只手去捡簪子,又被卫瞻擒了去。卫瞻将她的双手交叠,举过头顶,压在墙壁禁锢着,欺身靠近,紧贴着她。舌尖舔过她的眼睫,他嗤笑一声,低声道:“泥泥,余生那么长,孤有一生来分辨,还有甚可惧怕?”
霍澜音温柔地笑了。
他总是这样,经不起她半分的撩拨。
床幔落下来,隔着光影。金丝玄被从床幔间露出一个角,半垂着。
“咚咚咚——”
素河硬着头皮来禀告:“大殿下,皇后娘娘派了苏太医来给霍姑娘把喜脉……”
轻晃的床幔有片刻的停顿。
半晌,屋内传来卫瞻的声音:“孤正在给音音亲自诊看。让太医等着罢!”
“是……”素河不敢再停留,提着裙子快步离开。
卫瞻刚低下头,霍澜音轻轻勾着他的脖子,软声轻语:“殿下这般受不住诱惑,忍不了勾引,日后可要管住自己,莫要旁人勾勾小手,你就跟了去。”
她用手指头轻轻点着卫瞻的额头。
卫瞻夺了她的手,微微用力地去啃咬她的指尖儿,迫切地想要将她的香甜吃进腹中。
霍澜音蹙眉,软软嗔道:“说话啊你。”
“闭嘴吧你。”
“我不……”
卫瞻只好去堵她的嘴。
霍澜音眼睛弯弯,喜欢极了卫瞻这般吃瘪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苏太医在偏殿里候着。给未来的小皇孙诊脉这可是一等一的大事儿,他可不敢马虎。
他等啊等,等啊等,上好的碧螺春饮了三壶,从阳光普照等到暮色四合。
“这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苏太医不由担心起来。如今陛下龙体抱恙,卫瞻身为太子已坐上龙椅代天子理政,距离他登基为帝不过就在眼前。如今东宫还没有太子妃,太子这次从宫外带回来的这个女人,极尽宠爱,若是诞下龙子……
苏太医正这般想着,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素河板着脸,压下心里的不自然,客气说话:“太子殿下说霍姑娘只是由于经血不通,竟被宫外的郎中当成了怀有身孕。这样的郎中实属庸才!”
“啊?”苏太医听得呆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皇子皇孙的事情也能这样轻率?他还没来得及张口问出疑问,只听素河继续一本正经地说:“太子殿下还说,民间庸医过多,不能准确为民诊治,实在谋财有害命。若民间医者也能有苏太医的高超医术,不知要造福多少黎明百姓。”
“殿下谬赞,殿下谬赞啊……”
“太子殿下还说了,民间庸医实在该管制。若是谋财害命实在该降罪,可若真的是本身能力有限,也是无可奈何。所以,大殿下有意令太医院计划性地开设医堂,为民间郎中传授经验和知识。”
“这是大好事,臣早有此意!”
素河点头,道:“太子殿下将此事交给苏太医去办,大人莫要让殿下失望呐!”
“不敢不敢!”苏太医跪地谢恩,“感谢殿下信任,定不辱使命!”
“嗯——”素河拉长了音,“时辰也不早了,苏太医回去吧。”
苏太医走了之后,素河长长舒了口气。她用掌心扶额,稍作喘息,赶忙又转身出去,吩咐宫女仔细轻扫凝露池。太子殿下等下定然是要过去沐浴的……
月亮慢吞吞地爬上夜幕,繁星一闪一闪地相称。
卫瞻拿着宽大的棉帕擦去霍澜音身上的水渍,也不打算给她更衣,直接用一件厚斗篷将霍澜音整个身子裹了起来。他的斗篷裹在她身上,连脚趾也漏不出来。
霍澜音打了个喷嚏。
“冷?”
霍澜音摇摇头,将卫瞻垂落在她鼻子前的发丝挪开,懒声说:“头发,痒。”
卫瞻这才将她抱起来,直接将霍澜音从凝露池抱回了寝殿。
殿内的熏香飘着淡淡的香味儿,灯火温柔。卫瞻令宫女撤走了熏香,这样寝殿内便就只有霍澜音身上逐渐晕开的淡香。
夜还未深,霍澜音已经睡着。
翌日,天还没亮,小宫女轻手轻脚地进了寝殿,服侍卫瞻梳洗更衣。
卫瞻抬手,噤了声。他回头看了眼榻内酣眠的霍澜音,挥了挥手,将几个小宫女撵出内殿,令她们在外殿候着。
他起身,将霍澜音身上掀翻的被角整理好。他随意翻了翻昨日霍澜音脱下来的衣服,捡起胭脂红的心衣,捧在鼻前吸了吸,然后用牙齿咬掉了一小块布条,若无其事地塞进荷包里。
他将剩下的心衣团了团塞进霍澜音搭在枕侧的手中,这才走出寝殿,梳洗过后,不等天亮就去上早朝。
霍澜音是被饿醒的。她迷迷糊糊坐起来,抬手揉眼睛,手中的心衣飘落。
她捡起心衣,指腹捻过缺了一角的地方,眉头一点一点揪起来。
“主子醒了,奴服侍您更衣。”素河进来,将干净的新衣服放在床边。
主子?这个称呼倒是有些耐人寻味。霍澜音说:“不必了,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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