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埃莉诺态度疏离,“我的丈夫去见自称是他妻子的女人,却迟迟不归,我怎么可能放得下心?”
乔治审慎仔细地打量她,并对此毫不掩饰。
埃莉诺不由焦躁起来。没有面纱遮蔽,她感觉分外脆弱。对方的目光坦荡冷静,他在读心、想透过细微的表情变化将她看透,企图都正大光明。
这双黑眼睛迷人又危险,在他注视下,似乎任何人的内心都会无所遁形。
不是现在,唯独不能是现在。她必须严守自己内心所想。
“您是否知道些什么?”
埃莉诺将邪眼念珠往前又拨了一粒:“今早卧室中的护身符碎了。”
“您相信这是凶兆?”
“我在祈祷那不是凶兆。”
乔治没说话,埃莉诺低下头,反复念熟稔于心的祈祷词:*乃恶之源,降于世即堕落,罪有七,其一为色|欲……
急促的马蹄声骤响,无声的祈祷当即终结。
保罗顾不上拴住马匹,直接往城堡中疾行。
“保罗爵士!”埃莉诺叫住他。
对方回头,口中喃喃地谢罪,随即脚步不停,继续往门后冲。
这一眼虽然短暂,埃莉诺却将他眼中的恐惧看得分明。
她追上去,抬高了声调:“保罗爵士,发生了什么?”
“容我……容我先向大学士禀报。”骑士已经登上了石阶,声音在发抖。
埃莉诺显得有些恼怒,却任由对方去了。
“女神保佑……为什么艾德文没有跟着回来?”她倏地回头,匆匆看了乔治一眼,又去盯深蓝念珠表面刻出的纹路。
骑士向她靠近一步:“请您稍安勿躁。”
埃莉诺没有看他,默然在闷闷烧着的大壁炉前来回踱步。她今日打扮得素淡,耳畔珍珠是唯一的装饰,随她的每一步暗光流转。深红长裙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姿,白纱广袖委地,映着火光时隐约可见小臂轮廓。
乔治看了她片刻,将目光转向她的双手。
她的十指紧紧绞着,双掌夹住珠串,是标准的祈祷姿势。
脚步声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