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2 / 2)

锦年 素光同 2398 字 13天前

她剔好了一块鱼肉,才问:“傅承林去了吗?”

姜锦年道:“他最后出现了。”

罗菡了然:“那他是临时赶来的。”

姜锦年说不准傅承林的目的,也就没搭话。

罗菡便拿餐巾纸抹了一下嘴,迂回曲折道:“有几个p2p项目的综合评级不错,他们公司在组织联合调研……我们收到了邀请,静北资产也要参加,你问问傅承林现在是什么态度?”

她们二人说话声音偏低。

大厅里餐具敲击瓷盘,碰撞声不曾间断。姜锦年听得清楚,答得含糊:“嗯,好的。”

高东山以为她俩又在谈论股市或者债市。他便感叹了一句:“我们基金的排名跌了两位,今年在公司里是中游水平……等到十一月份,电商金融服务的app上架,咱们的这些内部情况,每时每刻都要向使用app的客户们汇报吗?”

“是啊,”罗菡笑道,“规则都是领导要求的,你改变不了,就只能遵守。”

姜锦年深以为然。

但她恐怕完成不了罗菡交代的任务。

傅承林还不知道自己被姜锦年惦记上了。傍晚六点多钟,他斟酌着给姜锦年打了一个电话,用的是第一次拆封的新号码。

姜锦年接听后,傅承林问:“你现在心情好点儿了么?”

她不吭声。

傅承林握着方向盘,车就停在姜锦年公司楼下。他今天没带司机,因为他要说的话,不适合第三方偷听:“昨晚你走得早,没听见他们发自内心的道歉。郑九钧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他最近闲的没事做,那一巴掌你扇得好……我也应该说声对不起,给你添了这么多无厘头的麻烦。”

姜锦年刚一离开大厦,就发现了傅承林的车。

她干脆挂掉了电话,走过去,站在车外,道:“不关你的事,你什么都没做。”

傅承林让她上来讲话。她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位,这辆车就开始缓速行驶,驶向前方一片未知区域。姜锦年问他要去哪里,他竟然回答:“跟我走,去我家。”

姜锦年没拒绝,只是调笑:“为什么要去你家?”

他认真道:“我有礼物送你,不能亲手带过来。”

姜锦年面露狐疑:“什么东西?活的?”

傅承林觉得女孩子太聪明不一定是好事,生活中可能丧失一些乐趣或新鲜感。总之,他用一个姜锦年已经猜到了的理由,将她本人骗进了家里。

正门一开,姜锦年一眼瞧见了一只趴在角落的橘猫。她沉思良久,叹气道:“房东介意我们养猫,所以我一直没养……”

傅承林住在一栋别墅里,客厅的天花板很高,边沿处镂刻了一层大理石浮雕。那只猫正在用爪子使劲挠墙,可惜墙壁质地坚硬,猫爪根本就抠不出什么。

傅承林忽略了宠物猫的调皮。他蹲下来,抚摸猫的脑袋,又说:“我有个妥善的解决办法,你可以把这只猫养在我家,想它的时候,就过来看看。”

第22章 秀致

橘色的猫尾巴拖在地板上,左右来回甩动。

地砖石料冰冷又坚硬,衬托了猫咪的蓬松柔软。姜锦年忍不住伸手触碰,尤其是猫的那双立耳,每摸一下她的心脏就颤一下。

啊,她爱撸猫。

她感慨道:“猫是造物主的恩赐。”

傅承林席地而坐。他拍掉了沾在衣服上的几根猫毛,解开袖扣,双手搭放在膝头。姜锦年偷偷瞄了他一眼,见他态度闲散放松,好像当年的学生模样。她知道他闲来无事时,就爱坐在公园里看景,临近草木树荫,假山凉亭。倘若有影影绰绰的光线被树叶筛落,那光斑会洒在他身上,深浅不一,悠然寂静。

这段记忆是很美好的。

她轻叹口气,将猫咪抱进了怀里:“说到底,这还是你的猫。等我以后攒够了钱,自己买了房子,我会再弄一只属于我的猫。”

傅承林私以为,姜锦年不按套路出牌。他随口一说:“分得那么清楚做什么?我只是帮你养着它……先给它起个名字吧。”

姜锦年不再推辞,斟酌着回答:“就叫汇率吧。”

她征求了一下傅承林的意见:“好听吗?”

傅承林答非所问:“今天英国脱欧的结果出来了,51.3%的群众支持脱欧,汇率市场大跳水,你还记得我们在泳池边打过的赌么?”

姜锦年立刻扭过脑袋。

傅承林将她的脸拨了回来。他的指尖轻轻杵着她的下巴,近一分则轻浮,退一分又显疏离。他其实挺想亲近她,就像她搓揉抚摸那只猫一样,这种冲动的来源不可寻——如果人类清楚自己每一种感官的发作机制,那么生物学将迎来一大飞跃。

姜锦年大约能猜到他已经不是坐怀不乱柳下惠。两人的对视持续了一段时间,她首先败下阵来,怀中抱着猫,脑袋慢慢垂下去,掩饰着微红的脸。

她说:“没错,我承认,我赌输了。根据新闻报道,英格兰地区下暴雨,冲垮了伦敦的投票站,一些支持留欧的人懒得出门……如果重新举办一次投票活动,我跟你保证,结果绝不是现在这样。”

傅承林抓了一把猫尾巴,念道:“你说过,输了要跟我姓。”

他嗓音更低:“傅锦年同学。”

姜锦年言而无信,反应很凶:“不要这么叫我。”

傅承林就叫她:“年年?”

两个字一出,化作珍珠般接连滚落心头,又在脑海里敲撞出重复的回音。他怎么能这样?怎么能随便叫别人的小名,可耻!姜锦年理当愤慨,但她眼眸里水色潋滟,回望他的目光飘忽不定。

他拉开旁边的柜子——那是一个嵌入式小冰箱。抽屉里放满了几种饮料,他给自己拿了一罐啤酒,又问姜锦年想要什么,她摇了摇头,坐在一旁看他喝酒。

他掀开易拉罐的银环,捏在指间,手指骨节弯了弯,他还没开口,似乎是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