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不以为意地掸了掸衣袖,斜睨她一眼:“只我要小心,你就不用小心着些了?”
沈晚照得意道:“我已经成了亲,跟你们自然不一样。”
沈朝:“……”
他正要怼回去,沈晚照就一阵反胃不适涌了上来,扶着游廊地栏杆干呕,沈朝吓了一跳,忙扶住她道:“你怎么了啊?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事情还没确定,她也不好跟沈朝说,只得道:“等你成亲了就知道了。”
沈朝:“……”所以成亲和干呕有毛关系?
他还想再问,温重光就已经一阵风似的冲过来,把他妹子半扶半抱走了,留他一个人静静站在游廊里,回味着单身狗的凄凉。
两人头一回疑似当父母,毛经验都没有,回到府里也不知该干什么,话题越说越歪楼,本来还说着能不能有孩子,到最后直接讨论到孩子一出生给他(她)穿什么颜色的衣裳好看。
一边的老道嬷嬷听不进去,忍不住插言道:“主子夫人听老奴一言,咱们还是先找个大夫来瞧过再做定论吧,现在这么干说也不是事儿啊。”
两口子这才恍然大悟,每家名门都有信任的大夫太医之类的,温重光让人拿着名帖去寻已经致仕的李太医,还宽慰她道:“李太医原来在任上的时候就是主管宫中妃嫔孕嗣之事,请他来看定能够万事妥帖。
沈晚照心情也相当复杂,尼玛她才十六岁啊,还想再当几年小仙女呢,为啥这就要准备着开始当孩子妈了!
她攥住他的手:“我好方。”
他不知道方什么意思,但大抵还是能听懂的,柔声宽慰道:“你身子康健,就是有了身孕也能万事太平,别怕。”
沈晚照嘤嘤嘤:“我要是有孩子了还是不是你的小公举了?”
温重光:“???”
柳嬷嬷大惊失色:“夫人,这话可不敢乱说,传出去是冒犯宗室的,您,您……”您哪里是公主啊,您连个县主都不是呢!
沈晚照:“……”柳嬷嬷你真是气氛杀手。
他把这话反复几遍才理解了其中的意思,先挥手把柳嬷嬷赶出去,揽着她哄劝道:“你不光是我的公主,你是我的皇上,是我一辈子的主子,不管有没有孩子都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怀了孕的缘故,沈晚照的情绪波动迷之大,给他这话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泪眼婆娑了会儿,忽然又瞪起眼:“你不会趁我怀孕的功夫收妾室通房吧?”
温重光:“……”
他扶额道:“你都想到哪里去了,我可从来没往这边想,若是要纳妾我早都纳了,何必等娶了你?”
两口子有的没的说了一大箩筐,扯了半天的淡,太医终于来了,来的却不是李太医,而是李太医的弟弟,李太医前些日子出门云游,搜集药草去了,他弟原来也在太医院当差,只不过主治症候是跌打损伤。
温重光本不大乐意,但他除了对李家兄弟还算放心,对其他太医大夫都不信任,更何况是子嗣大事,只得勉勉强强地点头应了,淡淡道:“还望太医上心诊治。”
小李太医大概是年纪大了,步伐有些踉跄,沈晚照让人给他办了个凳子请他坐下,他主要是看跌打损伤的,喜脉倒是也能看,但在她腕子上搭了半天,搭的温重光脸都黑了,他还是没诊出个所以然来。
见温重光脸色不大好,只得松了手,问沈晚照的贴身丫鬟她近来的换洗情况,还有一些症候,最后斟酌着跟温重光道:“夫人这般……八成是有喜了。”
温重光还想再问,但被小说祸害的不轻的沈晚照先入为主,已经认定了怀孕这事儿,歪着头惊喜道:“真哒!”
小李太医呵呵笑道:“虽然下官不是专管妇人孕嗣之事的,但喜脉乃是基本脉象,诊出来还是不难。”
沈晚照让人送走了小李太医,又是欢喜又是纠结:“哎呀居然真有孩子了,这可是穿二代啊。”
温重光道:“穿二代是什么?”
沈晚照没留神说漏了嘴:“方言,你听不懂就算了。”
温重光轻轻挑眉,他心里觉着那位小李太医着实不大靠谱,但现在也不好说出来,倒显得他不想要这个孩子似的,暗暗盘算等李太医回来再请他看一回。
他伸手抚着她小腹,含笑不语,沈晚照轻轻按住他的手:“你好似不大高兴?”
温重光坐下来搂住她:“并没有,只是你和我以后中间要以后再插一个小的,心里有些纠结。”
沈晚照拉着他的手道:“你就这么想,多一个孩子,咱们就多了一份牵绊,牵绊越多,你和我就再也分不开了。”
温重光偏头一笑:“也是。”
玉瑶郡主是第三天就收到风声赶过来的,见沈晚照过来迎人,忙一把把她扶住:“我的小祖宗,有身孕还不老实点?”
沈晚照给她取了茶点让她吃:“想娘了啊。”
玉瑶郡主又是欢喜又是苦恼:“你有身孕我只有高兴的,但是你如今才十六岁,我当时便是十六岁生的你和你哥,差点去了半条命。”
沈晚照吓得手里的果盘都掉了:“不会这么严重吧。”
玉瑶郡主忙道:“我身子康健,生产的时候定然顺顺当当的。”
又瞧着她的身形迟疑道:“我怎么觉着有些不对,你这身形不大像是怀孕了的。”
沈晚照亲手给她倒茶:“各人反应不一样,前天太医都诊断过了,赢得不会出错吧?”
玉瑶郡主一想也是,怕她累着了,呆了会儿又叮嘱几句就起身告辞了。
小李太医不光诊了喜脉,还叮嘱了孕期头几个月的注意事项,不能情绪波动大不能行房,最好连同床也不要,而且这不能吃那不能吃,把两口子折腾的苦不堪言,但无奈为着孩子也得照做。
当了几天手枪党的首辅越发觉着小李太医不靠谱,又等了几日李太医回来,还没来得及归家,他就把人请到家里来复诊,李太医诊了半柱香的功夫,皱起一双白眉:“这哪里是喜脉?哪个蠢蛋得出的这般结论?十足的庸医!”
温重光:“……令弟。”
沈晚照:“……”我屮艸芔茻,你们兄弟俩咋回事!
李太医:“……”
他老人家也懵逼了会儿,苦笑着拱手致歉:“愚弟平生没有别的爱好,只是好个杯中之物,已经因着喝酒耽误了好几回事了,官位也是一降再降,只怕这回又是喝了酒诊治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