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那双和徐璈相似的眼睛里闪过愤怒,于望舒干巴巴的吃着虾肉,连咳嗽都憋着了。
“她有这么弱?人说话要负责,她要为自己的言行付出应有的代价,她现在这种脾气像谁,像你还是像我?”
徐妈转过头,眼神掺着埋怨:“像我!”
看徐妈可比徐蓉好对付多了,于望舒感到不明所以,一边帮窦窦剥虾一边自己啃,徐璈看不过去了扔过来一张纸,他赶紧拿着擦擦嘴。
本该和气美满的年三十晚终究还是夹着些许伤感,徐爸没想提女人,看着春节联欢晚会和于妈聊聊近年来的时事,于妈怎么说都是政治官员的老婆,觉悟很高,一来一往间颇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架势,干部间的谈话没人能听懂,即使听懂了也是催眠曲,而徐爸时不时高亢的嗓门对祖国充满了爱,于望舒盯着手里的扑克牌时不时因为沙发那的动静转身,一不留神又是一个麻子。
“我这牌都还没打出一张!”
徐韬作为赢家开启了应有的嘲讽:“谁让你不看牌的。”
因为是春节大家的牌都玩的大,平时一张牌玩乐时抵一角钱,现在则是一元钱,一元钱真要放生活中连包子都买不起,于望舒起先没在意,后来输的太多慢慢扎心了。
窦窦的存钱罐被他借来使,小姑娘本来是兴冲冲的看他给自己加钱,没想到钱没加成,越来越少了,几年的积蓄在里面逐渐变浅,小嘴一遍说哭就哭。
于望舒一手抓拍,另一只忙去安慰:“舅舅还会还给你的,下次还给你买裙子。”
“哦好的。”
徐璈乐了,甩下一对a,“咱们家窦窦真干脆。”
“我都吓到了。”这哭声说停就停,徐韬琢磨着于望舒的裙子有这么大的魔力?
谁让他有一颗少女心呢,在裙子的选择上从来没有过直男视角。
牌局打到春晚结束才收手,这次徐韬成了赢家,于望舒好说歹说又把窦窦的存钱罐装满了,只不过这次不是硬币而是纸币,而且大部分还是从徐璈那赢的。
比较春游时的打牌质量,于望舒有理由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放水,但直白的去问不见得会得到回应,再说他实在是太困了,又困又饿。
长辈都早早的回房休息,徐妈自吃完饭后就忧心忡忡的上楼了,她一走,于望舒才得以放松,倒不是讨厌她而是在见过她的不讲理性子后,心里发怵。
“徐璈,你给我煮点宵夜。”倒在床上,于望舒踢了踢正在换睡衣的男人。
徐璈淡淡说:“自己下去煮。”
于望舒宛若一条咸鱼,“没力气没力气,刚刚打牌花费了我太多脑力,现在要补补。”
其实,徐璈不是不乐意去煮,所以他伏在于望舒身上,低头吻了一下对方嘴角就下楼煮。
约莫二十分钟,他在于望舒的期待下归来,端着一碗飘着虾肉的面说:“你给窦窦剥了那么多虾肉没吃想干嘛?我煮面一次性全分了。”
于望舒打了个哈欠:“你不饿啊,居然全是放的虾肉,不给自己一条活路。”
徐璈面无表情:“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猪?”瞄了眼对方肚子,他想起于望舒有小肚子时,摸上去的手感。
远方的钟声缓慢敲击两下,于望舒吃完宵夜一脸满足,徐璈的卧室干净简洁看着很清爽,人在冷静时容易胡思乱想,他突然问:“徐蓉的事你想怎么办。”
徐璈说:“明天看看。”
于望舒哦了一声,他之前的意思是问父母怎么办。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在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前,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徐璈能走到今天都是靠着自己,这次也理所当然的想自己解决。
大年初一的上午,徐璈和杜德明进行了视频联系,首先他展示了自己手中的那枚男款钻石胸针,并且婉转的表达了妹妹尚在人事,而且胸针的售出可能并不是她的本意。
胸针对他们兄妹俩都是无比重要的存在,这不关乎价值而是意义,‘外婆送的’这四个字就足够了。
杜德明听后很是惋惜,“这枚胸针的确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长达一小时的对话,徐璈归还50万拿回胸针,杜德明积极配合没有一丝犹豫。
就看着那果断劲,于望舒连连竖起大拇指:“好人不多了。”要是搁国内,知道小东西的价值可以炒估计早就拿不出手了。
他并没有对国人丧失信心也不是贬低,只是十几亿人口发生了太多道德沦丧的事,在外几年无论是看还是经历都足以让他说出这番话,有的人太坏了。
上午解决胸针的事,晚上徐璈就赶飞机去美国,一是拿回胸针,二是找到徐蓉。
于望舒简单的收拾几件衣服,把老大它们委托给宠物店时松了一口气:“要是他们今天没上班,我们可就歇菜了。”
转眼到达杜德明的工作室,于望舒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方学文?”那个在办公桌前画图的可不就是方学文!和以前的形象差别很大,苏东坡曰:腹有诗书气自华,意思是说一个人读书多了就会学问有修一种非凡的气度,于望舒的脑海中几乎是立即闪现那句诗,离开魅色的方学文在气质上发生了巨大改变,以前委身人下,人虽精神但眼神里多是软弱,眼睛是最能表达情绪的部位,现在的方学文淡定从容,五官脱离了当初和徐璈的相似,剑眉下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温柔。
“于望舒,徐老师,好久不见。”
徐璈显得淡定很多:“看的出来你在这很不错。”
方学文笑的很窝心:“要不是徐老师给我开了后门,我估计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个旮旯里。”留学名额就几个,而为了它争破脑袋的是三万多人。
三万余人,呆在这些人里面都不可能看见自己。
徐璈定定望着手里的那枚胸针,说:“这些都看你的造化,是你自己长进。”
于望舒相信缘分,现在碰上方学文也是一种缘分,等他们离开了,他翻着方学文的朋友圈感叹:“这人啊真的不一样了。”
徐璈看了他一眼:“不要因为曾经是鸭而看低他,在这个圈子里一般都是两种人,自愿的和非自愿,都是男人没有谁愿意低人一等。”
走在美国的街头,有些华人的店门口挂着红灯笼,于望舒对徐璈的话点头认可,突然说:“我们今年28了吧。”
“嗯,2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