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嬷嬷没办法,在外面总不能太强势,便在掌柜的领薛若兰上阁楼后,两人一左一右,守在阁楼的楼梯口。
薛若兰跟着王掌柜上到阁楼,果然看见自己今日想见的人。
林悠站在屏风后,确定薛若兰一个人上来才现身。
王掌柜从林悠上来的楼梯先下去,等一会儿林悠和薛若兰说好了话,他再上来带薛若兰下去。
阁楼中只剩林悠和薛若兰两人,时间紧迫,薛若兰省了寒暄的时间,拉住林悠的手直接求救:
“世子夫人救我。”
林悠将她拉到里间坐下,轻声回道:
“别急,你想做什么,说与我听。”
“我长话短说。”薛若兰稳定下情绪:
“事情刚发生时,我浑浑噩噩的,不知今夕何夕。但这几日我已经将那晚情况捋清楚了,我确定我是喝了洛婉婷给我的那碗汤才意识不清的,是洛婉婷害的我!我咽不下这口气,也不想就这样屈辱的嫁入永召伯府,我宁愿死,宁愿去庙里做一辈子姑子,我也不要嫁给那样的人,痛苦一辈子!”
林悠敬佩的看着薛若兰,作为古代女子,能有薛若兰这般勇气的也是少数。
她问道:“这件事,你有没有跟你爹或者祖母说过?如果你明确表示自己不愿意嫁入永召伯府,他们……”
“他们不会在乎我的意愿。我爹并非是外人所见那般善人,我娘可以说就是被他害死的;老夫人……哼,她眼里只有利益,没有人情,若是牺牲一个我能抱住长平侯府的名声,她会毫不犹豫的把我抛弃。”
“世子夫人,我真的是走投无路才会想到找你帮忙,如果你不帮我,我只有死路一条。”
林悠拉住她的手劝道:
“你别这么说,我帮你!”
“其实我也想到是洛婉婷对你下的手,所以那日才会冒昧去问你。那晚洛婉婷找到我和世子的房间,对我们哭诉说你爹对她有不轨之心,她一气之下便伤了你爹,她求我们带她下山躲避搜捕。”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觉得她可怜便信了她的话,跟世子一同带她下山去了,但我们并不知道她对你做的一切。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要想办法见你,永召伯世子这种人确实不能嫁,你想怎么做告诉我,我一定全力帮你。”
薛若兰没想到那日背后还有这么多事,脑中再次混乱,林悠提醒她:
“薛小姐别发呆,有什么计划赶紧说,我们不能待太长时间,你家嬷嬷要起疑心的。”
提起自家嬷嬷,薛若兰这才回过神来,仓皇点头,将衣襟中早就准备好的一封信和一张纸交给林悠。
“这纸上有个地址,收信人名叫胡瑾,是个大夫,曾经是我府上的专门看诊的先生,他教过我几年医术,我……心悦他,但他说与我有门第之差……总之,请世子夫人代我将这信交到他手上,我在信中与他说明了情况,约他三日之后在城外白云庵相见。”
“他看了信后,若不嫌弃我,三日后便会与我相会,若是他嫌弃我……我便就地在白云庵落发出家,从此了断红尘。”
林悠将信件收好,问道:“一定带到,还有其他事要做吗?”
“有,三日后,午时三刻,请世子夫人安排一辆马车,在长平侯府后门处等我。”薛小姐说完之后,便起身对林悠福下身子,郑重道:
“若兰的性命,今日起便托付在世子夫人手中,是生是死,全凭夫人一念之间。”
林悠正要回她,就听下面传来嬷嬷的声音:
“小姐,看好了吗?”
薛若兰赶忙起身,与林悠对望一眼后,林悠火速从阁楼后门闪身而出,将在楼梯处等候的王掌柜换上来。
王掌柜领着薛若兰下楼,边走还边嘀嘀咕咕:
“我也真是服了你这位小姐,这样的花色你还不满意,这满京城里你还挑得着满意的吗?”
说着话,两人下了楼。
两个嬷嬷迎上来问:“还没挑中啊?”
王掌柜哼哼一声:
“我们海氏布坊庙小,不知道你家小姐到底要什么样的花色,这不满意,那不满意,要不你们去别家看看,我就不信了,这汴京城中,还有比我海氏布坊的嫁衣款式更多的。”
说完这些之后,王掌柜便如真的生气了般,将两个嬷嬷推开,甩袖而去,也不叫伙计招呼她们了。
两个嬷嬷直呼‘什么态度’。
薛若兰也冷着一张脸说:
“自家的料子是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有数!就那种花色,也好意思说是新款?还冲我发脾气,如今这卖货的倒成了爷!不买了!回去!”
演完全套戏码,薛若兰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海氏布坊,爬上自家马车。
等她们离开之后,林悠才从店铺后头走出。
低头看着手中被托付的‘身家性命’,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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