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认为我是凶手吗?”容景谦也开口了,语气也像是在问皇姐用过午膳了没有,“你不是从最初就开始怀疑我了么。”
容常曦犹豫了片刻,道:“我不知道。”
她停下脚步,心情复杂地看着容景谦:“老实说,我不知道……容景祺说的对,你有曼舌花水,这件事我也知道的。可我总觉着,若是你要杀一个人,不会像现在这样,闹的风风雨雨……”
容景谦瞥她一眼,道:“多谢皇姐夸奖。”
“你现在还这样淡然?”容常曦简直佩服他,“容景祺来势汹汹,你确定三日后,能保证自己的清白吗?这不是杀一个皇妃的问题,是……你也知道沉香木的事情了!”
容景谦看着她,道:“皇姐听起来十分担忧。”
他的语气实在古怪,容常曦心中来火,道:“那是自然!”
“那方才在殿上,皇姐为何要说……不记得了?”
容景谦仍看着她,在那目光下,容常曦的所有小心思和小算盘似乎都无所遁形。
容常曦愣了愣,有些磕巴地道:“我、我是当真不记得了。”
“那便罢了。”容景谦收回目光,转身要走。
“容景谦!”容常曦下意识喊他的名字。
容景谦到底是停下了脚步。
容常曦知道自己不应该问,她是答应过容景思,绝不打草惊蛇的,可是她实在实在忍不住了——
“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容常曦有些无奈地道。
容景谦回头,像是早已料到有这一出,他微微颔首:“可。”
容常曦纠结地说:“但我不知我问了,你会不会答……”
若是她问出口,让容景谦意识到他们已注意到了珍妃,可容景谦却选择不回答,那自己就亏大了。
谁料从来含糊其辞的容景谦难得果断地道:“只要皇姐问,我便会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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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1
容常曦立刻道:“珍妃……我想知道珍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容景谦丝毫不惊讶, 道:“三皇兄自湖州归来,难道同你说的还不够详细?”
“你……你果然知道湖州的事情!那你一定也知道你母妃和珍妃之事……”容常曦惊讶地望着他, “为何你从来没有同我说?”
“我母妃之事, 皇姐何曾感兴趣过?”容景谦道。
也是。
容常曦深吸一口气,道:“那你告诉我, 珍妃究竟是何人, 她和你母妃,还有你舅舅, 究竟是什么关系?”
容景谦还当真回答了:“他们三人都来自湖村,才到明州, 胡达便大举入侵, 我舅舅被征军, 珍妃同母妃则入行宫成为宫女。”
容常曦摇头:“不可能这么简单……你同珍妃之间,有什么关系?”
“我同珍妃?”容景谦像是对这个问题感到新奇,“毫无干系。”
容常曦不语, 又道:“那珍妃是怎么死的?”
“难产而亡。”容景谦道。
容常曦瞪大了眼睛,越发确定他是在胡说八道:“当年在衡玉园, 你分明说过,她是惨死在自己殿门前的……”
容景谦却不见被揭穿的惊慌:“珍妃难产,奄奄一息之际, 听闻诞下的是死婴,不顾劝阻翻身下床,半走半爬,刚至殿外便离世。”
什么……
容常曦光是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都不由得毛骨悚然, 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道:“怎么会这样,难道当时没有宫人能拦住她?还有,这些事情是你母妃同你说的吗?她为何会知道这些事?”
“母妃骤闻噩耗,痛苦难当,趁着次年父皇去行宫时,贿赂一名曾在衡玉园的宫女,问出此事。”
“可我还是觉得不对。”容常曦搓了搓手背,仍是浑身发冷,“好好的一个宠妃,怎么会刚生产完,便要一个人爬到自己的宫殿门口去?这定然是有人加害……”
“母妃和我,也都这样认为。”容景谦竟然表示同意。
从容常曦问第一句以后,他当真是有问有答,且看起来丝毫不隐瞒,容常曦只好道:“那……她是被何人所害?”
“旧事如天远,我也曾调查,可惜并无头绪。”容景谦道。
容常曦盯着他,他回视着容常曦,两人对视片刻,容常曦无法从他脸上或眼神中捕捉到任何闪躲,却也仍然无法相信。
“我还是觉得你——”
“——皇姐所问,我皆已答。信与否,全在皇姐。”容景谦颔首,“我要去二皇兄府上一趟,先行告辞。”
他转身大步离开,不再停留,而容常曦也没有再喊住他,只是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忘记问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了——容景谦觉得,杀吴丹雪的凶手究竟是谁?
***
三日后容景谦和容景祺便要在所有人面前对峙的事情很快传到每一位皇子耳中,容景兴第一个找来容常曦,说是知道她那日也在,要她投桃报李,跟自己说说究竟发生了何事,容常曦只好简略地说了一下,容景兴大为火光,怒道:“什么?!二皇兄……我呸,容景祺居然曾经想用曼舌花水杀你?!我决不能饶了他!”
容常曦拉住他,道:“行了,这事儿都过去一年多了,父皇想必也不会如何追究。眼前最重要的事,是吴丹雪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