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祝犁说得甚是冠冕堂皇,可在座的人只要不是笨蛋,都能听出他是在上门挑衅。
若依着先前在酒宴上传杯换盏,推心置腹的言语,赵奉先、李恒和孙小莲此时就该坚定的站在罗丰背后,或是出言维护,或是冷眼嘲讽,总归要一致对外,然而三人在发觉祝犁的境界远超过自己,而且修为深不可测时,又露出了踌躇犹豫之色,面上神情变换不定,似乎在权衡着利弊,想着贸然选择立场的行为到底值不值。
罗丰见状,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无意评价三人的做法是对是错,但能够理解和倾心赞同是两码事,既不想冒险和付出,又想要得到足够多的回报,世上可没有这样的好事。
高柱没那么多弯弯,一拍桌子,愤然起身,指着祝犁的脸怒斥道:“哪里来的鸟人,忒不懂礼数!别人在这边贪杯聚乐,关你屁事,非要来此拉些酸不拉几的鸟屎,坏人兴致,你爹娘没教过你怎么做人吗?”
祝犁先是一愣,随即大怒,自己再没礼数,也不是区区二重境的小人物可以指责的,真气流转间,杯子中的酒水化成弩箭对着高柱的面门激射而去。
“以大欺小,真不要脸!”
高柱开骂的同时就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双袖一翻,催使阳关三叠掌,前后三重掌力接连发出。
终究是修为差距过于悬殊,三重叠加的掌力轻易被酒箭洞穿,眼看就要破相,高柱却露出一副大功告成的表情。
一股掌力从他背后吸来,将他整个人拉了过去,同时一个酒杯回旋而出,将喷射的酒箭滴水不漏的接下,尽皆纳入杯子中。
祝犁眉角一跳,惊叹于罗丰似乎相当精通柔劲,自家人清楚自己事,他发出的酒箭拥有强力的穿透劲,便是一寸厚的铠甲也能洞穿,现在却被普普通通的一个酒杯接下,其中必然蕴含着精妙的卸力法门。
“通宝真人门下的弟子,竟也做出以大欺小的羞事,不怕给师门丢脸么?”
罗丰右手将拉回来的高柱按在椅子上,左手伸出将反弹回来的酒杯抓住,开口就给对方戴了一顶有罪的帽子。
祝犁心头一突,知道中计了,转头看向高柱,就见这位看起来憨厚的汉子正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们挑衅在先,出言辱骂,我动手不过是为了维护自身的尊严,小小教训一下这个不识抬举的家伙,又哪里犯下了以大欺小之罪?”祝犁连忙狡辩。
罗丰哂笑道:“我们本是井水不犯河水,结果你强行闯入我们的宴会,出言不逊,到头来却是我们挑衅在先,这番强词夺理的嘴脸,也是出自通宝真人的教诲?”
“别句句抬我师尊出来,你有什么资格议论我师尊的对错?”
祝犁脸色一沉,留了把柄在人手中,知晓此番是难以如愿了。
他原本的目标只在罗丰身上,两人毕竟是同级数的对手,斗得再厉害,刑律堂也不会多管闲事,可未曾想到居然有名二重境修士敢出言讽刺他,结果落人口实,这事若捅出去,哪怕刑律堂对他轻轻放过,通宝真人也不会对他有好脸色。
“呵,你转进的口才倒也不凡,明明我指责的是你的过错,非要摊上通宝真人,这种急着将脏水泼到长辈身上的作风,倒属罕见。”
“哼!无胆鼠辈,没有本事,就专门弄些阴谋诡计,叫人不齿。罢了,跟你这种人过不去,乃是自降身份,就放你一马吧。”
祝犁满腹怨气的说了一句,就要放下酒杯走人,却被罗丰喊住:“不就是碰个杯么,我何时说过不愿意了,阁下的脾气未免太粗暴了,只要和和气气的提出请求,我又怎么会不给面子呢?”
“唔?”
祝犁有些弄不清对方的想法,但见到罗丰推过酒杯,便不再多想,连忙运起百折兵劫气,想要一举撞碎罗丰的酒杯,同时一件贴身的玉佩法宝开启神通,导出一股炎气贯通奇经八脉,准备抵御阴寒气劲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