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许是太累了的缘故,梦里竟全是与天君恩爱的画面,情知是梦,却又难以自控,沉迷着不愿苏醒。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是迷迷糊糊听见耳边有一个人在不停地呼唤:“绛珠,绛珠,绛珠……”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呼唤了多久,我依稀感觉到他的执拗,睁开眼睛时对上了天君温柔如水的眸子。我整个人立时清醒过来。
坐起身子,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浅笑吟吟的天君,舌头竟一时打了结,什么话也问不出口。
天君伸手将我搂入怀中,我的头倚在他怀里,耳朵贴着他的心脏,一切就像在梦里。
“绛珠……”
我听见天君温柔的呼唤,泪水刹那间就夺眶而出。我知道他记起我了,记起了自己对我深深的爱。他对我的感觉回来了。
“绛珠,这不是在做梦吗?我们竟然还可以这样彼此依偎在彼此的怀里。”
我颤抖地伸出手抱住他,泪水早已濡湿了他胸前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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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君恢复了记忆,形势并没有变得轻松起来。面对三界的现状,他的痛苦无人能分担。三界眼下的灾难是他亲手造成的,他曾经苦心经营维护的苍生的幸福因他一时任性而生灵涂炭,他的自责翻江倒海。
天君没有花过多时间去自怨自艾,他很快便收拾了凌乱的心情准备回天。
我和阿纳向之前一样用法力驾着他上天,依然是临到南天门便遭了雷劈,从空中跌落。
恢复正常心智的天君一介凡胎肉身,如何手得了雷电的打击?
我和阿纳从空中抓住他急剧下坠的身子时,他已经痛得昏死过去。
接下来又是疗伤的日子,幸而前几次雷击,阿纳已经调制出很好的疗伤汤药,依样画葫芦炮制一下即可。
一个月后天君的伤康愈了,他又想着上天,这回我和阿纳无论如何都不敢了。我们不想他再经历无用的痛苦。
三界的灾难已经有几十年了,力挽狂澜也不急在一时,还是从长计议。
西王母曾经说过天君自己会知道回天的方法,可是他没有法力,如何躲得过雷电的打击。而那雷电似乎专寻天君劈打,并不劈我和阿纳。所以如何让天君恢复法力成了一大难题。他一个凡人重新开始修仙不知要经历几千年的磨炼,所以不能这样,一定有办法事半功倍的。
我还是决定带着天君去找如来。既然三界都是冰天雪地,唯有雷音寺保留了一方绿地,可见如来非同一般,他一定能为我们指点迷津的。
刻不容缓,我和天君向西天启程。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会在去西天的路上遇见雪女,我们一直以为她已经死了。
我们遇见雪女的时候,她正在一个山洞里救治一只受伤的雪人。我和天君在风雪中听见雪人受伤的哀嚎声快速从空中降落,没想到雪女快了我们一步。
因为雪崩,雪人受了很重的伤。雪女将雪人从雪堆中挖出来,费力地背回山洞,并给雪人疗伤。
大雪封了洞开,法力的光从洞内透射出来,我和天君一时好奇便向那个发光的山洞走去,不料洞中人竟是故人。
“雪女?”我和天君异口同声唤道。
雪女从雪人身旁抬起头来,见到我和天君,她一下愣住了。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不知是惊是喜。
那雪人在雪女的救治下,笨拙地起身,慢慢地走出山洞。
雪人一走,我和天君便走到雪女跟前。这么多年除了冰雪没见到别的,此刻竟能见到故人,激动的心绪是无法形容的,我和天君眼圈都红红的,而雪女反倒一脸平静。
她向天君福了福身子,天君忙扶起她道:“今时今日,朕已是三界罪人,你又何必行此大礼?朕受不起。”
“在雪女心中,你于三界是罪是恩,都不重要。”雪女淡淡道。
这一时这一刻,我忽觉自己不堪与猥琐,我何曾有过雪女的心肠?天君的众多女人之中,我是最自私最狼狈的,我却得到了最多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