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谣吞了吞口水,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去报警,走,去报警。”
小辞固执地开口:“不要。”
江谣怔怔的看着他。
小辞从地上捡起一块更大的石头,费力的走到雨衣人面前,把他的雨衣掀开来,看清楚他的脸,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小辞从来没见过他。
江谣问他:“你干什么?”
小辞阴郁地开口:“我要他死。”
不像他这个年纪该说出来的话,让江谣愣在原地。
石头高高举起,石头又高高的落下,把雨衣人最后一点儿气给砸没了。
小辞把他拖到了桥边,用力的把尸体推下了河,下着大雨,河流湍急,扑通一声,雨衣人立刻被水冲走了。
他扔了雨衣人,转过头看着江谣。
两人在大雨中对望,江谣有些迷茫:“小辞,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小辞很理智:“我在保护哥哥。”
江谣愣愣地纠正他:“你在杀人。”
小辞固执地开口:“是他想要杀了哥哥。”
江谣慌张的站起来,把小辞从地上抱住。
小辞第一次被江谣抱,对方抱着他往家里走,顺便拿走了地上的伞。
大雨冲刷下来,把地面的血迹冲的一干二净,不一会儿,这地方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到了家,江谣把所有的衣服脱了个干净,然后洗了一个热水澡,这才冷静下来。
小辞乖乖地坐在凳子上,江谣洗完了之后,把小辞猛地拽到水池边上,给他洗手,把他手上的血迹全都洗了个干净。
江谣帮他洗澡的时候,手都在发抖,倒完了水,他把小辞放到床上。
小辞犹豫了一下,开口解释:“哥哥太晚没回来,我担心你,就去找你,然后看到那个男人要杀哥哥。我在他背后,雨声很大,他听不见我的脚步声,我就用石头砸他的脑袋。”
江谣手一顿:“下次不要这么晚出门了。今晚的事情,给我忘记,就当没发生过,再也不要提。”
小辞:“哥哥不用怕,我把他扔到河里,警察找不到的。就算是找到了,也要四五天,他身上的痕迹早就没了,抓不到我的。”
江谣诧异地看着他:“你从哪儿学的?”
小辞:“我自己学的。在书上学的。”
江谣看着他,忽然伸手扇了小辞一巴掌。
小辞脸上红了一块,没哭,依旧静静地看着江谣。
江谣猛地把他抱住:“你要死啊,江小辞,你要死了,谁让你学这些的!给我把书拿出来,给我烧了!”
小辞感受到江谣颤抖的身体,摸了摸他的背:“刘阳哥哥说,过年的时候,外面最危险。哥哥,以后不要晚上出门了。”
他心里想:就算晚上要出门,也要等我长大了,变得又高又壮,才可以出门。
江谚被吵醒,江谣把他安顿好,回到了床上。
小辞默默地抱住他,听着江谣还没有平息的心跳。
江谣这一晚辗转反侧,一夜没有入睡,睁眼到天亮。
一连三四天,他精神恍惚,尤其关注报纸和新闻,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能让他浑身炸毛。
直到五天后,江谣终于从老胡那里听到了一点消息。
说之前那个杀人的强.奸犯被找到了,人死了好几天,在桥洞底下的泥巴滩上,被水冲了上来,泡发了都。
江谣听完,“哦”了一声。
老胡感慨:“恶人自有天收啊。”
江谣不动声色地问:“他怎么会掉到水里。”
老胡:“你知道二十五号房东女儿吗,就是其中一个受害者,五天前的晚上,那个杀人犯想强.奸她未遂,被她往肚子上捅了一刀,后来房东儿子追出来,想要把那人抓住,两人打过一架,但是人给跑了。估计大雨天看不清路,摔河里去了吧。”
江谣诧异:“那天晚上还有人受害?”
老胡:“没啊,就房东女儿一个。什么‘还’?”
江谣吞了下口水:“没事。”
他冷静了会儿,吃了颗糖,忽然问老胡:“你们这儿有什么看看心理情况的医生吗?”
老胡:“怎么了,你心里有事啊?”
江谣忧郁道:“没,我觉得小辞心理有点儿问题。”
他想起雨夜里小辞冷静的表现,完全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冷血。
江谣不由担心起来:小辞是不是有点儿情感缺失的毛病?
一个八岁的小孩,在那种情况下不该吓得失声尖叫吗?
老胡:“你说小辞啊?我也觉得他脾气怪怪的,跟个大人似的深沉。该看。听说那种有过童年创伤的人,要是养不好,以后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