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声,摸了摸她的脸:“我以后再不会叫你受这等委屈了。”
他以往总觉着她对他的情分不是那么深,嫁给他也多是出于感激之情,心里这才存了芥蒂,现在想来,竟是她愚钝了,要是他能早点觉察她的心思,她也不至于受这些天的气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沈嘉鱼又委屈起来:“你圆房的时候就问我想明白了吗,还问我为什么要嫁给你?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是瞧不上我的出身,身上也没什么毛病,你又不跟我明说,我怎么知道要想明白什么!”
晏归澜更是心疼得紧,帮她楷去颊边泪珠:“不怪你,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想明白。”她的情意并不在嘴上说的如何天花乱坠,而是在点点滴滴的改变里。
沈嘉鱼听他这样说,恍然间却有些明白了,却还是闷闷地低下头,不开心地道:“你讨厌死了。”她从早上起来闹到晌午,两顿饭都没吃上,闹的又累又困,骂完忍不住就打了好几个哈欠,小脸对着他却还是绷的紧紧的。
晏归澜瞧她这模样可爱得紧,上前伸手搂住她晃了晃:“我已让厨下备上饭,先吃点再午睡?嗯?”
沈嘉鱼撇嘴答应了,琢玉饮玉两人忙摆了饭菜上来,她吃饭的时候才想起赤狸,尤其是想到她衣衫不整从他书房窜出来那一幕,表情跟喝了一坛醋似的,她故意左右张望:“赤狸呢?”
晏归澜夹了筷子她素来爱吃的去骨鱼片到她碗里,漫不经心道:“方才婶母来讨人,我没给她,已经着人把赤狸关起来了。”沈嘉鱼虽然没具体说,但早上这般针对她,定是赤狸做了什么,他自然不会把人交还。他突然想到两人衣衫不整搂抱在一起那场景,也忍不住蹙了蹙眉:“怎么?你还惦着她?”
沈嘉鱼瞧他语调发酸,撇了撇嘴:“我这不是怕把她罚坏了你心疼吗?”
晏归澜这才轻轻一笑:“这世上我只心疼你一人。”
沈嘉鱼给他的情话弄的脸烫,故意抬起下巴,用鼻孔哼了声:“那不见得吧,人家早上可特地去书房伺候你了,你怎么着也得怜惜怜惜啊!”这几天没和她睡在一处,倒跑去碰别的女人了,呸呸呸!
晏归澜瞧她脑袋都快气的着火了,他不想两人再存什么误会,干脆放下筷子跟她说道:“我早上瞧你没起来,去书房拿了书信便出去了,期间并没有瞧见什么赤狸,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言豫。”他本来就不怎么用长辈赐下来的人,除了他自己的心腹下人,旁人他自是不会轻信,更别说收入房中了。
沈嘉鱼知道他不屑在这事上撒谎,仔细想想赤狸早上匆匆跑出来,确实疑点颇多,但她还是嘴硬道:“言豫还不是你的人,说话自然向着你。”
不过话又说回来,赤狸为何要撒这种谎?难道想借机争宠上位?可这样的谎言晏归澜一回来不就戳穿了?她想到赤狸身上的纹身,心下更有添了几分狐疑。
晏归澜姿态优雅地给她布菜:“你若是不信,让人给赤狸验身就是了。”
虽然如他这样的身份,身边有几个侍妾通房算是寻常事,但沈嘉鱼知道他没碰赤狸,心里还是很高兴,但转念想到就算没有赤狸,以后还会有别的女人上赶着服侍他,她这么一想,心里又不痛快起来。
沈嘉鱼闷声闷气地道:“算了,我等会自己去问问她吧。”她顿了下又道:“你先别处置她,我瞧她身份可能不是寻常侍女,我得去问个清楚,你着人把她看牢了。”
晏归澜等她用完午膳,拉着她走了几圈,他本想让她小憩片刻的,她执意要去瞧一眼赤狸,他只好陪着她出去:“人就在这里了。”
沈嘉鱼小心思作祟,不想让他看赤狸:“你走开,这儿用不着你。”
晏归澜低头瞧她:“若有什么事就唤一声。”说完便远远站在拱桥上了。
沈嘉鱼才走到暗室旁边,就听到里面传来了赤狸的惨叫和饮玉慌乱的呼救,还有好些杂乱的动静,她心下讶然,忙冲进去一看,赤狸身上不知怎么的竟着了火,她双手被反绑着,披头散发地在原地打滚,饮玉也手里拿着个光秃秃的烛台,手忙脚乱地扑着赤狸身上的火,两三个看管赤狸的女亲卫也帮忙拍打,可不知怎么的,那火居然越来越大了。
沈嘉鱼瞧不下去,指挥道:“还拍什么,她身上有烛油,那火是拍不灭的,赶紧打水来啊!”
亲卫忙去打了桶水进来,哗啦一声浇在赤狸身上,赤狸身上的火这才熄了,人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
沈嘉鱼瞧她烧伤的地方在背部,不由蹙起眉,饮玉跪下抹泪道:“都是我的不是,还请夫人责罚。”
她心里恨着赤狸这小贱蹄子挑拨自家娘子和世子的情分,又引得萧二夫人对自家娘子处处针对,所以想为自家娘子出气,就过来寻赤狸奚落两句,暗室昏暗,四面无窗,她才点起蜡烛,正要好好挤兑赤狸几句,但不知怎么,火苗居然落到赤狸背部,这才有了沈嘉鱼看到的一幕。
伤在背上,居然那么巧?沈嘉鱼琢磨片刻,先没顾得上训斥饮玉,而是对亲卫吩咐道:“她身上的衣裳可别黏着伤处了吧,先把她身上的衣裳剪开,让我瞧瞧伤势如何了。”
俗话说贤妻美妾,世家选妾也是有标准的,赤狸背部伤了这么大一片,自然是不可能伺候晏归澜了,可她早上分明还使手段想让沈嘉鱼给她名分,后被沈嘉鱼瞧出不对来,现在转头就伤了自己——除非她想遮掩的东西比晏归澜的宠爱还要紧的多。
这点其实很容易想透,沈嘉鱼这么一琢磨,心下已经有六七分确定赤狸的身份不简单了。
晏归澜瞧见这边有动静,当即过来了,被沈嘉鱼瞪了一眼,才叹了声退到暗室门边瞧着。
赤狸本来颤颤闭上了眼,这才‘嘤咛’一声,睁开了眼:“不是什么要紧伤处,略歇几日就能好,只求夫人可怜我,将我送回二夫人身边伺候。”
沈嘉鱼摇了摇头:“别啊,我还想着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让世子给你个位份呢。”她不理会赤狸的辩解,对两个亲卫吩咐道:“把她的衣裳剪开。”
赤狸本想挣扎,但不知想到什么,又垂下头放弃了。等两人把赤狸的衣裳剪开,沈嘉鱼低头一看,发现她身上已经被烫出了大片的燎泡红轴,隐秘部位的纹身自然也瞧不见了。
赤狸暗中观察她的神情,见她微微蹙起眉,心下这才松了松。
哎,也怪她太过心急,听说沈嘉鱼要把自己调离晏归澜身边,上头吩咐她的计划可就无法完成了,晏归澜留在江南的时日不多,计划也就在这几日…
所以她才心急之下想了这么个法子,而沈嘉鱼的脾气不好,她假装被晏归澜收房,沈嘉鱼必然要闹,到时候引来本就看不惯她的萧二夫人针对,她自己就能暂时得以保全,说不准还能引起晏归澜的注意。
不过事与愿违,谁能想到沈嘉鱼居然对她的身子感兴趣!她为了隐藏秘密,不得已才烫了自己的肉皮…这发展太特么神奇了,夫人居然是个磨镜,世子的爱好果真…不同凡响!
赤狸慢慢抬起头,眼含泪光:“夫人究竟想做什么?”
沈嘉鱼也在打量着她的神色,她沉吟片刻,觉得这事儿不好让旁人听见太多,便把暗室里其他人都遣了下去。
她又瞟了眼在门外护着的晏归澜,想着有他在赤狸有什么手段也得逞不了,她半蹲下身子,笑呵呵地指了指赤狸背部:“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你这里是不是纹了个‘秀’字啊。”
她捏住赤狸的下巴,十分有范儿地抬起来:“说,你进晏府究竟是什么目的?你们还有什么计划?你可还有旁的同伙?”
赤狸以为她只是心生疑窦,没想到她居然知道这般隐秘,她心头大震,面上倒还能绷的住,神色茫然道:“夫人说什么,婢怎么听不明白?”
这个磨镜当真厉害啊…等等,磨镜?磨镜!
赤狸心念急转,也无暇思考她是不是真的磨镜了,左右死马当活马医。她勉强抬起上半身,抬起一张白生生的脸儿,媚眼如丝地看向沈嘉鱼,偏生面上还带着泪,看起来格外勾人:“夫人,婢身若飘萍,无所倚靠,婢想明白了,婢愿意伺候夫人,还望夫人怜惜…”
赤狸虽无磨镜之癖,但沈嘉鱼也是个难得的绝色…她觉着自己应该能接受得了。
她专门修习过媚人之术,内里的兜衣都散了大半,一双乳儿在沈嘉鱼身上不住蹭着,媚眼瞟过她面庞,粉嫩的舌尖时进时出,又轻轻划过她手指,端的是销魂无比。
沈嘉鱼:“???”
站在门外的晏归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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