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派个人去看看,他把薛公子也带走了。”万一溜了怎么办。
“不会,他刚刚问南药我们何时去漠北。”
苏锦绣很快反应过来,神情一凝:“我只和薛公子说顺路经过西平府,并未提及漠北。”西平府外还有关北一带,怎么会直接问及漠北。
“也许他对宝音的病很感兴趣,想跟着一起去也说不定。”
两个人商议过后,第二天原本想着要应对林大夫说些什么,等到了第二天下午他们前来。
林缚生果真提了这样的要求,但跟着去漠北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徒弟薛定奕。
“去了她家,你们不懂这些,如何知道那毒从何而来,让定奕陪你们去,他知道该怎么找。”
苏锦绣朝施正霖看去,后者点头应允了下来:“要是薛公子愿意随我们去,便省了我们再去找人。”
等到屋内林缚生给宝音施针,屋外南药面朝着屋子的方向,对施正霖道:“他们有问题。”
施正霖在昨天的地图上又添了一笔:“有问题的是林大夫,薛公子不是。”
“那正好,就带他一起去。”南药也想看看,他那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第65章 065(捉虫)
林缚生给宝音看了三天, 到了第四天的清晨,苏锦绣她们在宝音的呕血中惊醒。
睡的好好的宝音忽然翻身起来趴在床沿, 呕出了几口黑红的血,之后整个人便如虚脱了一般,脸色苍白躺在床上, 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苏锦绣第一时间掀开她的衣袖,手臂上的红斑竟淡了些。
让清竹把沾了血的铺垫剪下来放在一旁,派人去请林缚生, 隔壁的施正霖和南药听到动静, 在外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收拾过后苏锦绣开门,将布递给他们看, 南药听了宝音一早的反应, 再看布中的颜色:“这倒像是在拔毒,红斑淡了总是好事。”
“我已经派人去请林大夫。”
这边苏锦绣等着,那边得知宝音呕血的林缚生显然没这么急,让紫茵在外等着, 叫徒弟把屋内另外一个药箱拿出来,放到桌上嘱咐他:“这边天气多变, 入了秋多沙尘, 他们不会在这里多留, 你带上这个跟着他们去漠北。”
“师傅,这是您的药箱。”薛定奕其实并不能理解师傅要他跟着他们一起去漠北,在来的路上他也只听苏姑娘提起她们要途径西平府,师傅人在这儿, 怎么猜得到他们的目的地是漠北。
林缚生想了想,从屋内拿出另一个布袋,翻开来里面缝着各种的袋子,薛定奕一看就知道这是师傅平时外出看诊时所背之物。
“那小姑娘身上的病来的蹊跷,却不难治,你到了那儿,就按之前告诉你的,将那些查清楚,知道了病因后你就能对症下药。”
这话听着越来越不对,怎么感觉像是师傅要把他往外赶,把身家东西都交给了他。
薛定奕将袋子放下,要问个清楚:“师傅您是如何知道他们要去的是漠北。”按着师傅以往的脾气,对这病感兴趣的话,他肯定要自己亲自过去看看,但要不是为了这病,那是为了什么。
“一个是朝廷官员,另一个叫南药的家世身份也不俗,他们带了个外族的小姑娘,长途跋涉从上都城过来这里,让我看病只是其次,他们肯定是要出关去。”林缚生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这点眼力劲怎么会没有,一看就知道他们另有目的,“施尚书的儿子,又是太子一系,依他们对这病的重视,你跟着他们去,破了这难题,不论明还是暗,都有你的功在里面。”
“你跟了我这么久,也学的差不多了,你回上都城,薛太傅将你安排进宫做御医不难,但要是有了这次的事,你这身份就不一样了。”有功在身,除了嘉奖外,若是能得太子信任,等太子登基之后,今后的仕途就更光明了。
这件事此次回家时薛太傅也和薛定奕提起过,大哥和二哥都进了翰林院,但他学医这么多年,为的并不是高官俸禄:“师傅,我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去,但入宫做御医,我还要再考虑考虑。”
“你这脾气倒是越发像我了。”林缚生叹了声,指了指桌旁的凳子要他坐下,只问他,“你是不是对与他们一起来的苏姑娘有意。”
薛定奕一愣,毕竟还是年少,被敬为长辈的人当面说穿,有些不好意思:“我家与宋家交好,以往有些走动。”
“我看她与那位外族小姑娘关系亲近,你这回过来要我帮她们,想来也是为了她。”林缚生听他提起宋家,“她是宋家的孩子?”
“她是宋老将军的外孙女。”
薛定奕简单说了下苏锦绣的情况,林缚生听罢:“也就是说,她是宋老将军唯一的外孙女,也是苏家唯一的孩子,上有四个表兄弟,深得宋家人喜欢。”
“嗯,她那几个表哥都待她很好,宋老将军待她,比待自己孙子还要好。”
“定奕啊,这个苏姑娘和别家的姑娘不一样,你看她这几日和那两个相处,不说平起平坐,有些时候他们二人还要听她的,换言之,她是个有本事的,她爹娘没拦着她学武,宋家人又对她疼爱有加,她能这样离家到这儿来,可见她自己的主意有多大。”
林缚生看着自己徒儿,直言道:“你要知道,她不缺人对她好。”
家中没有别的兄弟姐妹,父母对她疼爱有加,想做什么都没拦着她,还有宋家人疼着她护着她,依宋家的家风,怕是早就把这孩子给宠上天了,再者看一同前来的两个人,家世和徒儿旗鼓相当,本身的发展却比徒儿好太多,他们难道对那苏姑娘差?
“她不缺人待她好,也不缺人疼,这样的女子,除非是她先喜欢上了人,如若不然,她难发现你待她的好。”林缚生作为旁观者看的清透,这世上不是所有男儿都那样,也不是所有女子都千篇一律是深在闺中的,“唯有与她在一样的位置,才可能让她注意到你。”
林缚生这番话,是支持也是劝阻,且看他这徒弟怎么想了,那样的姑娘是不可能跟着他云游四方去逍遥行医,他牵不住这样一匹野马;但若他对官场感兴趣,依着薛家的能力,这次去漠北,对他而言倒是个不错的契机。
薛定奕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倒是忘了问师傅为何如此笃定他们去的就是漠北,林缚生拍拍他的肩:“我明日就要离开这里,你把这些带上,我们先过去看看。”
……
一刻钟左右的路,紫茵去了半个多时辰才过来,苏锦绣见林缚生来了,赶忙叫他进屋子看看宝音。
比起之前呕血时,宝音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但仍旧是没什么力气,似乎刚刚那几口血将她浑身的精力都带走了,喝水的碗都端不稳需要人喂。
林缚生给她诊了脉,问苏锦绣:“你们何时出发?”
苏锦绣反问他:“她这样还需要休息多久?”
“两日可复原。”林缚生看了看她手臂上的红斑,虽然退了点,但并没有达到他预期想的程度,看来只有知道病因才行。
走出屋子后林缚生便和苏锦绣他们说了自己要离开的事:“我要去一趟河中。”
连日暴雨后河中那边晋水河一带闹了水患,这时极易染病,苏锦绣他们虽然没从河中过,也能想到这时那边肯定缺大夫,听林缚生这么说也就不好拦他。
“林大夫,可否告诉我你接下来要去何处,待我们回来,还要向你请教关于宝音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