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时候要在李承策身边伺候这件事,孟瑶表示以她现在的身份压根没得反抗的余地。
于是也只得老老实实的尽力伺候着。
好在李承策身为一国储君是很忙的,经常不在内殿,所以孟瑶算了算,她一天中多数时候还是有空闲,不用面对着李承策的。
自然,凡事有利就有弊,有弊也很可能有利。就譬如说做李承策近身宫婢这件事,弊端是不得不经常面对着李承策,时常提心吊胆自己哪里做错了会受到责罚,利处就是,现在不论她到哪里,大家对她都笑脸相迎,十分的客气。就是一应吃喝穿戴上面的份例也都比以往提升了不少。
却不想无形中她还是得罪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红罗。
自那日给李承策送寝衣,遭他训斥回来,次日她就知道了李承策将孟瑶指为近身宫婢的事。
当时她也说不上是震惊多一些还是气愤多一些,扬手就将炕桌上放着的茶碗和一只青瓷香炉全都扫到了地上。
哗啷咣当一声脆响,碎瓷片溅的地上到处都是。
“那个贱、人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在殿下身边伺候”
砸了这些个东西还不算,红罗又气的将手边的笸箩掀翻了,里面的各色丝线和布料洒的满榻都是。
小锦就在木榻旁边站着。待要将榻上的丝线和布料捡拾起来,再叫个侍婢将地面上的碎瓷片扫一扫,但见红罗此刻正在盛怒之中,她想了想,还是低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就是希望红罗能不注意到她,这样她就能少受罪了。
因为在红罗身边伺候的这两年,她深知这位主子是个很喜欢迁怒的人。一不高兴了,身边伺候的人哪怕没有做错半点事依然会遭殃。
然而她的这份期盼还是落空了。因为红罗已经在拍着炕桌冲她喊“小锦,你说,殿下为什么会让那个贱、人在他身边伺候”
为什么不让她在他身边伺候她肯定是愿意的。
小锦觉得这话委实难答,总不好说那个瑶姬的一张脸确实长的娇美无匹,鲜少有男人见到会不动心的,那姑姑还不得活活的打死她啊
想来想去的,也只得说道“回姑姑,奴婢是觉得,那瑶姬只是个低贱,上不得台面的,殿下之所以会抬举她,让她在自己身边伺候,无非是因为那日她替自己挡了一箭而已。要不然殿下是肯定不会多看她一眼的。”
红罗听了,心里觉得舒服了一些。
想想也是,这些年东宫何尝少个美人就是太子妃,不也是生的貌美出众,而且还是名门之女,但这几年殿下也不曾正眼瞧她一眼。
这个瑶姬不过是个宫婢罢了,又能怎么样呢
待要附和小锦的话,再用力的贬低孟瑶一番,就有个侍婢进来,说是前殿的褚公公在外面等着见姑姑。
红罗知道她说的是褚庆生。
只是一来她心里原本就不大畅快,二来在她眼中褚庆生不过是个小内监罢了,是不值当她去见的。
就吩咐小锦“我懒怠见他。你去问他过来有什么事。”
小锦应了一声是,掀开碧纱橱上吊着的银红色绣折枝花卉的软绸帘子出去见褚庆生了。
片刻之后她掀帘子进来,看着红罗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红罗问了一次,她还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搞的红罗不耐烦起来,就呵斥她“那褚庆生不过是个跑腿传话的小内监罢了,跟条狗也没有区别。他到底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竟然让你都不敢吱声你要再不说,我就叫人过来老大耳刮子扇你。”
小锦只得不顾地上尚未清扫的碎瓷片跪下。
因为她知道这话说出来红罗肯定又会生气发脾气,但也确实是瞒不下去的。
“褚公公是过来传徐总管的话的。徐总管的原话是,瑶姬现在是殿下的近身侍婢,身份较以往不同,自然不能再穿以往那些寻常宫婢的衣裳。这件事他请示过殿下,殿下的意思,让姑姑您按照陛下那些殿前宫婢的规格给瑶姬置办几身好衣裳。”
而果然,红罗一听这话,刚刚才消散了一些的怒气瞬间又回来了。
且还填了几分嫉恨之气。
“那个贱婢,那个贱婢,”
红罗胸口急剧的起伏着,面上因为愤怒的缘故涨的通红,一双柳眉也倒竖了起来,“她到底哪一点入了殿下的眼这样的一件小事,殿下竟然亲自关怀。”
小锦低着头不敢再说话了。
就冲红罗现在这个快要失控的模样,她就是说什么劝慰的话都是没有用的,反倒肯定会挨一顿责罚。只能尽量做个透明人。
好在红罗在又砸了两只花瓶,摔碎了一只茶杯之后情绪终于渐渐的稳定了下来。
“我就不信我有哪里比不过那个贱婢不过是在殿下身边当差罢了,说到底也只是个侍婢,像狗一样的东西,怎比得上我同殿下非同寻常的关系”
原是想要立刻就去见李承策的,但想起昨日李承策对她的呵斥,却又不敢。
忽然又想起昨日李承策说的话,喜欢的是以往那样素色无纹饰的寝衣,便要开始做一套这样的寝衣出来。
等做好了,到时自然就可以借着这个由头去见李承策了。
主意一打定,她就立刻叫上小锦,出门去针线局挑选料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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