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秀仰起头尖着嗓子喊了声道:“万岁爷驾临御书房。”说罢伸出手,我心中一动,不动声色的扶着他的手腕,缓缓朝御书房内走去。
进去之后,卓仑和钟容忙行礼,坐在明黄色的龙椅上后,我让他们起身,然后看了两人一眼道:“怎么了这都是,脸色都这么差?被朕吩咐的差事劳累的?”
两人面面相觑,准备行礼请罪时,我懒懒的道:“别行礼了,说吧,又出什么事了。”
钟容和卓仑都有些踌躇,然后钟容上前一步道:“启禀万岁爷,那薛双被微臣找到了,如今正关在刑部大牢。”
“找到了?好事啊,在哪里找到的?”我朝倚靠在龙椅上朝他淡淡问道。
这时,培秀端了杯茶递给我,我接过去抿了口,等着钟容的答话。
钟容看了我一眼,面色有些难看道:“是在柳春巷的秦楚小楼找到的。”
我听了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这个薛双倒也大胆的很,跑出了大牢,还当这天下是他的呢,秦楚小楼,倒是好地方。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人找到的倒是快得很,看来这刑部的确该好好整治整治了。算了,不说这些了,既然找到了,就按照律法办吧,过堂之后,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钟容应了声,我想了想又道:“审过之后,把他过堂时说的话一句不漏的给朕记下来,案卷拿来给朕瞧瞧这厮嘴里到底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
钟容道是后,退开两步站在旁下。
钟容退在一旁后,我看着卓仑憔悴的样子笑道:“卓爱卿,你这脸色可是比钟容的差的多了?刑部的事太过于烦劳?”
卓仑看着我拱手道:“启禀皇上,微臣只是……”
“只是什么,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实话实说便是了。”我淡笑着打断他的话道:“那刑部是什么模样,朕又不是没看到过,说吧,又是谁在里面折腾呢?”
卓仑听了我的话,神色变得有些肃然,突然掀开衣摆,跪在地上道:“启奏皇上,此事乃是吕家家人之事,让微臣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卓仑满目无奈地样子,我抿了抿嘴倒是有些好奇了,道:“吕家家人?他们做了什么?难不成还想劫法场不成?”
卓仑跪在那里犹豫道:“劫法场倒是不敢,只是……只是那吕夫人带着吕家老小一百多口跪在刑部大牢门口,非要见那吕中一面,微臣无论如何都劝说不动,因都是些妇孺之辈又不敢轻易用刑,现在她们仍旧跪在那里,微臣当真惭愧……”
“放肆。”没等卓仑把话说话,我便把手中的茶盏摔落在地上道:“简直是反了,他吕家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一个妇人,胆敢如此要挟,简直是罪该万死。”
说道最后我便是怒火烧心,看着钟容道:“钟容,你亲自带人前去太师府,请太师到刑部大牢看看,若是他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让他和吕家的人一起跪在那里等死就好,不用来见朕。”
说罢,我甩袖子离开,走出门口,元宝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他从我侧身走过来,走到培秀前面,扶着我朝蟠龙殿走。
回到蟠龙殿,我心里还是一阵憋闷,气死我了,这个吕家简直是气死我了,我倒要看看他们吕家能张狂到什么时候,又是仗着谁的风敢这么嚣张。
“万岁爷,你消消气。”元宝端了杯茶给我道,我接过喝了口压下心中的怒火,然后看着他道:“能不气吗?他们吕家这是想要做什么?逼宫?还是谋反。”
“万岁爷……”元宝吓了一大跳,脸色苍白的跪下请罪。
“又不是你们的错,何罪之有。”我看了他一眼道:“起来吧,别让朕在心烦了。”
元宝忙站起来,让旁边服侍的人都退下了,自己站在我身边不吭声。
我坐在那里喝了一杯茶,然后看着元宝道:“元宝,派个人到御书房把卓仑请来,让其他的人该干么干么去。”
元宝忙到门口,叫了个小太监去宣旨去了。
等他忙完这些走进来后,我看着他道:“殿外服侍的培秀,是你挑的人?”元宝听了我的话一愣,而后笑道:“是奴才挑的,刚来服侍万岁爷两个月。”
我点了点头淡淡道:“先留他在殿外,日后朕身边服侍的人,你细致点。”
元宝听了这话有些讶然的看着我,我冷哼一声道:“宫内的人多繁杂朕知道,上次那些与外界勾搭传递消息的不说,朕身边的人除了你,朕没有信得过的。单说这个培秀可不简单,一个在外殿服侍的人,连朕的面都不常见几次,却知道该什么时候扶着朕,朕做什么动作是想喝茶。他的眼睛倒是放的够近,什么都盯着朕呢……当然了,朕知道不是你的错,朕也没有打算怪你的意思,先把人放在外面,别打草惊蛇,给朕看看,这是哪里来的。”
元宝听了忙应了下来。
我虽然没在说什么,心里却也在暗自想着,也许该趁着哪次发火的机会,把我这蟠龙殿里里外外服侍的人都换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