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1 / 2)

如春笑的爽快:“我很好啊,多谢关心!”

如冬则是撇了撇嘴:“我们在姑娘身边从来就没有不好过好吧?”如夏头上那只簪子是好多年前的款式,她不是早就嫌弃的不行?现在竟然又翻出来戴了?也不知道是谁不好。哼,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对着如夏大喊一句:“你才不好!你全家都不好!”刚买不久的田又没了,听说一家人辛苦积蓄的那点家底全都打水漂了,能好吗?

一直关注着如冬神情的如夏自然没有错过她眼里从自豪到鄙视、不屑的变化,不禁又是一震:鄙视?一向简单善良的如冬竟然会用这样鄙视的眼神看她?怎么会这样?如冬知道什么了吗?要知道,她们春夏秋冬四个,如春跟在姑娘身边最久,也最受姑娘和芊昕郡主信任,相对的也最忙碌,而如秋心眼最多。所以如冬同她两个可以说是相处最好、最亲近的,什么时候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过?这还是那个她自信可以掌控其想法的如冬吗?

知若见如夏脸上的那抹震惊和失落,同当日她毅然决然和离时秋逸然看她的神情如出一辙。对了,还有燕妈妈。他们都是这种好像……呃。看着手里拽着的风筝断了线飞走的沮丧、愤怒和不甘。真是搞笑!这一个个的以为自己是谁,动不动就想着玩弄人于股掌之间。不甘?凭什么不甘?

“看来如夏你确实只是来看看我,我们见一面也算是成全了主仆多年的情分,我就不陪你了。”知若脸上似笑非笑,如夏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只知道以前的大姑娘是绝对不会这么说话的,那种感觉很……吓人,比芊昕郡主还可怕。

“姑……姑娘。”如夏脱口呼出声,“我想同如冬说说话可以吗?”

知若倒没有为难她:“如冬?可以啊,就让她送你出庄子吧?”一路走出去差不多两刻多钟了,什么话也该说完了吧?

如夏面上一白,送她出庄子?不是该让如冬领她去自个儿房里坐坐?姑娘这是在下逐客令了?真的如此毫不留情?更重要的是,不去如冬房里,她下一步没法动作啊!也没法“好好”说话引导如冬的情绪不是?这怎么……全乱了,同她想的、计划的完全不同啊。

在如夏愣神的瞬间,知若已经带着如春走出去了,如冬则不耐烦地催道:“想什么呢?我送你出去吧?待会儿还有很多事要忙呢。”她真心不喜欢同这些人周旋啊。又累又浪费时间,还伤心,不如去捣鼓点心。有趣又好吃,空气里都是香甜的味道。

忙?如秋怔怔道:“你真的很……好吗?”不是说连点点心都没的去了吗?

如秋等她去还荷包,一直没等到人,故意派丫鬟去点点心买蛋糕,问起如冬,才知道如冬自从那日起一直没有去过点点心了,难道不是大姑娘开始怀疑如冬,慢慢地不再让她接触点点心的事了?

不仅如秋这样认为,她也是这么想的。当初大姑娘不知从哪里知道了她爹牛三的想法。不就立马将他们一家赶了出去?后来发现如秋喜欢秋侯爷,也是很快就疏远了如秋。不再让如秋跟在身边,而是打发去做女红了?

按照姑娘这种多疑但狠不下心打杀的做事风格。发现如冬同如秋偷偷来往,不是应该早已经疏远如冬,减少如冬接触点心制作的事了吗?她和如秋仔细分析过了,点点心的糕点应该是如冬和大厨房最擅长点心制作的霞嫂子一起弄的。霞嫂子一家都在梅庄,大姑娘肯定更相信霞嫂子,有霞嫂子在,更不会在乎如冬了。

难道是如冬这丫头傻乎乎的,自己被怀疑被嫌弃了都没有察觉?不像啊,如冬的思想一向是直通通的,她喜欢做的事、习惯做的事突然没得做了,改变了,一定会郁闷的。

要不就是姑娘没有用同样的方法防备如冬?也是,如冬同她和如秋不同,毕竟掌握了糕点的做法,大姑娘就算不再重用,也不会像对待她们那样轻易打发出去。即使大姑娘想不到那么多,她身边的如春和强伯、齐伯他们也会提醒的不是?如夏突然觉得,她爹说的对,如秋和她都对以前那个天真好哄的姑娘习惯了,却忘记了姑娘现在所作的事十有*都不在她们的预料中,现在连如冬都变了,都让她无法掌控了。

没有知若那淡淡的、却给人无限压力的神情晃在眼前,如夏的脑袋转的快多了,越发糟心,刚才知若的态度已经让她确定,即使她现在不再跟着如秋走,想按爹娘的算计回梅庄也是不可能的了,何去何从?

回神间,见如冬已经不耐地向门外走去,如夏赶紧跟上:“走这么快做什么?如冬,你生我的气了吗?”

如冬一脸奇怪:“我干嘛生你的气?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姑娘,对不起我的事吗?”说话的同时脚下也没有放慢。

“没有,哪有?我不就是来看看你们?”如夏按下心中的惊慌,慌忙答道。

如冬一扬眉,竟然笑了:“那不就得了?现在我们又没有关系,我好好的生你的气做什么?我忙着呢。”

“真的这么忙吗?”如夏终于忍不住了,“如秋说她拿错荷包给你,也没见你拿去还,原来你真的没时间出去。”

如冬撇了撇嘴:“她果然知道那不是我的荷包啊,难怪如春说她不安好心,还真是的。”

如夏觉得眼前黑了一半:“如春说她不安好心?为什么?”她们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如冬倒是爽快:“如春一向比我聪明嘛,说如秋向我买糕点方子不成,又让我不要告诉姑娘我们见过面,却又让人送什么荷包来,不是不安好心是什么?还好那日我正好在姑娘身边,马上同姑娘解释了,把所有事情都说了,要不然可不让姑娘疑心了?”

什么都说了?要点心方子的事都说了,姑娘和如春怎么可能还会上当?还有,如夏突然明白今日自己怎么会遭冷待了,被牵连了呗,都是被弃了、逐出去的丫鬟,如秋刚刚被识破,姑娘正在气头上,她却跑来了,不是白白被迁怒?

如夏冷汗直流:“既然你忙,不用送我了,这条道直直出去,我自己走就好,一路上也都会遇上熟悉的人,丢不了。”姑娘既然迁怒于她,肯定也不会相信她,回头肯定将如冬叫去问话,幸好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爹说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梅庄还有大靠山呢,得罪了他们没好处。不过爹也算计错了,既然因为如秋的牵累,姑娘不会再相信他们这些离开的人,即使她今日没有动摇,姑娘也不会接受她再回梅庄的。

如夏暗暗拍了拍胸口,她今日什么也没有说对吧?可是,家里怎么办?爹的钱都被那个文大管事骗走了,还没有任何证据,告都没有地方告,再弄不到银子保证家里的开支和小弟读书的费用,爹娘说不定真的就应了那个什么朋友的建议,把她送去给那个可以做他爷爷的老头做妾了。

第147章 娇颜七香

如夏才说了一半,如秋就一阵晕眩,感觉自己快要晕倒了,好在她本就是坐靠在榻上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如秋心如刀绞,她还在这里等待如冬和尹知若上钩,等待如冬给她带来的财富和在侯府日益稳固的地位,而人家那边却是早就识破了她的算计吗?这算什么?她们心知肚明地看着她蹦达?就像看戏台上的丑角蹦蹦跳跳翻跟斗?

如夏叹了口气:“按照如冬原本的性子,她既已答应了你,应该就不会去说,她也想不到那么多弯弯绕绕,只会把荷包给你送回来。可惜你运气不好,你的人送荷包过去的时候,如冬正好在姑娘跟前侍候,如春也在。”

“怎么可能?”如秋脱口而出,“我的丫鬟听得清清楚楚,如冬自己跟那个掌柜说的,她现在虽说还是尹知若的贴身大丫鬟,却更像是他们点点心的人,几乎都没时间在尹知若跟前侍候了。”如冬不是个会说谎的人,而且她并不知道有人偷听,没必要说谎。

如夏苦笑:“你还是不了解如冬,对她来说,在姑娘跟前侍候的时间少上一两个时辰甚至半日,就会变成‘几乎没时间’了。”如冬十岁那年,她娘病重,芊昕郡主让人送她去庄子上照顾她娘,直到她娘没了,前后不到两个月,可是到了她嘴里。就变成“我都半年不在姑娘身边了。”

如秋一愣,不知不觉地咬住了下唇,一脸的苦涩,一步错,满盘皆输。如今,她要如何同侯爷和太夫人交代?太夫人有一间位置很不错的嫁妆铺面,一直租给一家卖瓷器摆设的商家。这个月初的时候契约到期。却没有再续约,而是收回铺子,就准备着开糕点铺呢。

如夏也知道秋太夫人收回那间铺面的事。当时如秋那样意气风发地告诉她“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其实,也不一定要开糕饼铺子的,”如夏轻声道。她在来的路上想了很久,要摆脱自己家目前的困境。她最好还是要同如秋合作,借助庆元侯府的资金和势力。除了如秋,他们家也不认识其他富贵府第。

如秋皱了皱眉:“花钱开铺子容易,来银子哪那么容易?”除了像点点心糕点那样新奇、独一无二的东西。

如夏扬了扬眉。眼里闪过得意之色:“娇颜七香”

“娇颜七香?你……”如秋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有……?”

外人不知道娇颜七香是什么,如秋却是知道的。想到表姑奶奶柳芸所经过之处留下的醉人香风,她眼前闪现的除了白花花的银子。还有秋逸然炽热的目光。

可是,如夏怎么会有娇颜七香的配方,听说那可是柳芸祖上传下的独家配方,当年柳芸嫁去明国公府前,倒是有说要将秘方送给芊昕郡主,作为寄居在大将军府多年的谢礼,可惜芊昕郡主谢绝了。

如夏既是已经说出来了,也没准备隐瞒,就算她说是柳芸送给她的,如秋也不可能相信不是?

原来,当年芊昕郡主婉拒了柳芸的秘方之后,柳芸悄悄找了尹知若,坚持将那秘方给了知若,说算是她这个表姑提前给的添妆。知若明知母亲拒绝了,自然也不肯占表姑的便宜,但一向心软的她没有当面拒绝,而是待柳芸一走就让如夏直接烧了。笑言一张抄着秘方的纸而已,烧掉不用不就得了?还让当时在身边的如春和如夏守口如瓶。

如秋紧紧盯着如夏:“你藏起来了,没烧?”这如夏一向表现的很是乖巧本分,看不出来啊,两三年前竟然就敢阴奉阳违,暗藏秘方,胆子不小呢。

如夏眼神闪了闪:“我那时只是觉得烧了可惜,而且柳表姑奶奶在府里白吃白喝了那么多年,将‘娇颜七香’的配方献出来也是应该的。”她当时真是这么想的,还想着以后姑娘需要了,她再拿出来,岂不就立了大功?

直到今日从梅庄回来,她一路上胡思乱想,嫉妒如冬虽然傻乎乎却掌握了一手赚钱的方子,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起了早年藏在自己随身平安府里的那张差点被遗忘了的秘方。

如秋嫣然一笑:“自然可惜,还多亏你当时留了一手,这可真正是条财路呢。”柳芸刚进京住到大将军府时,也送过两盒配置好的“娇颜七香”香膏给尹知若,她们都闻过,确实很香,一种很女人、很柔媚的味道,而且香味在身上停留的时间很长。如果他们真能制作出“娇颜七香”,何愁银子不滚滚来?嗯,应该比糕点坊挣的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