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节(1 / 2)

“……”知若笑笑,突然脑中一个念头闪过,眉头蹙起,“等等,大哥你说什么?龙有九子……龙有九子……大哥,皇上有几个儿子?有没有九皇子?不对,就是有九皇子年纪也太小了。先皇!先皇有几个儿子?”

梁大山也严肃起来:“先皇有十四个儿子,当年夺嫡之争中,废了两个太子,一个是当年的大皇子,一个是三皇子,后来都死了,八皇子、还有一个不知道排在第几的皇子也死了。对了,还有一个十四皇子,据说是当时最受先皇宠爱的皇子,生死不明。有人说亲眼看见他冲进火里烧死了,也有人说死的是替身,真正的十四皇子逃出海了。”他们按照知若说的广撒网布钉子,所以对皇家的王爷、皇子都尽可能了解了比较多的资料和旧事,包括八卦流言。

自古各朝各代的夺嫡争斗都是惨烈无比啊,皇帝就不应该生那么多儿子!害人害己。知若暗暗吐槽,没有那么多皇子争斗,文武大臣也不会为了从龙之功站队耍阴谋,更不会成为皇家争斗的炮灰。

“景王爷就是先皇的第九子,”梁大山话才出口,自己就愣了一下,“不会吧?景王爷风评一向很好,而且他同义父接触也不多,就没有过矛盾。会不会是幺子的意思?龙有九子,九子也就是是幺子了。当年的十四皇子生死未明,现在还活着的幺子只能是在徽州封地的平王爷了,可是平王他极少回京啊。”皇上没有召回,在封地的王爷是不能擅自回京的。

第547章 无需拼命 (一更)

景王?第九子?貔貅?

虽然只是自己随手写下的“九”,虽然本就是没有根据的推理,知若还是陷入了沉思。

梁大山也是在脑中将景王爷的资料一条条过了一遍,再一条条推翻。他还是觉得景王爷不像是那位幕后黑手。

根据他们现在掌握的资料,他宁愿怀疑福王、甚至平王,也不相信是景王。谁说人在徽州就不能是幕后黑手了,前朝的安岭之乱不就是盘踞在东北的王爷谋反,直逼京城?据说那时京城里五品之上的官员早已投靠叛王的竟然有三成之多。

知若对那些王爷皇子都不了解,不想随意判断或者否决,好在关于那幕后黑手,即玉先生背后的主子,他们不止貔貅金冠这一个线索。

“不着急设限,更不用急着下定论,”知若手指敲击桌面的节奏渐渐缓慢下来,直至戛然而止,“按我们刚才说的,多关注一下貔貅金发冠或者貔貅同皇家那些人的关系,当然,也包括这个第九子景王爷。不是锁定他,也没必要凭空排除他,仅有好风评不作数的。

另外,还可以结合广海的万花楼、兵器坊、海市闻人录,还有王家,王家倒了,那个王茉楠还活着呢,对了,还有凌想儿身边的丁香。这些零散的头绪单独一个不好追踪,但一旦找到他们之间的交叉点,我们就能抽丝剥茧。”

梁大山豁然开朗:对啊,他们从最初的茫然到现在积累起越来越多的脉络,只要盯着的各处线索都能有进展,能发现它们之间的关系,离找到目标揭开真相的那一天就不远了。

暂时放下关于貔貅金冠和幕后黑手的千头万绪,梁大山这会儿更关心的是眼前的事:“大妹妹,听说潘世子昨日过来了,怎么样?他没有再怀疑你了吧?”

提到潘家铭,知若很挫败地摇了摇头:“捉摸不透,他昨天什么都没说,也没表现出有怀疑的样子。”这人好难缠啊!为什么不是真正的废物纨绔呢?

“……”梁大山也皱起了眉头:“会不会是我们自己心虚,想多了。”大妹妹扮齐慕白出游毫无破绽,潘家铭不至于因为大妹妹一句“簪子太贵重”就能怀疑那么深刻吧?大妹妹和齐慕白同时出现在京城、甚至坐在一起谈合作了,他还能怀疑?

“或许是吧,”知若现在一点都不想研究那个真腹黑假纨绔潘世子的心思了,怀疑就怀疑吧,只要不出卖她就行。潘家铭自己扮废物纨绔多年,即使怀疑她扮齐慕白多挣些银子应该也能理解,所以睁只眼闭只眼不了了之了?也是,梁大山兄弟的真实身份以及达愿坊才是他们生死攸关的机密。其它,走一步算一步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则,她直觉潘家铭不会害她。

“他们昨日过来主要是香大少的事,”知若将同香家制香坊合作的计划简单说了一下,“我们只提供来料加工,稳赚不赔,呵呵。反正我们自己不会制香,更不会制作香水,白白浪费这块营收才可惜。”她之前确实也想过找会制香的人来研究香水,但是,跟天才去硬碰硬?还是同天才合作利用天才为她赚更多银子?她傻了才会选择前者!哈哈哈。

虽然见识过多次大妹妹的财迷模样,梁大山还是忍不住发自内心地跟着笑了,他喜欢看大妹妹这样开心的笑脸:“香家倒是个能够合作的人家。我记得义父曾经说过,香家老夫人是个真正有大睿智的女子。这么多年下来,整个香家,连偏支都没有人敢同皇家立储争储之事沾边,也没有人敢仗着丹书铁券嚣张作恶。据说,香老夫人治家严厉,手段狠辣,一点都不留情面。”

“能够持续兴旺的人家都有个睿智且厉害的老夫人!”知若满眼崇拜之色,不比现代一家几口、最多十几口人,古代大家族,尤其是有财有权有势的大家族,非常不好管理。若没有点铁腕家规和狠厉手段,只要一个人惹出要命的大事,整个家族都要受到牵连。

兄妹俩又聊了一会儿近期的一些事以及之后的部署,梁大山就准备走了,他今日起要离京一段时间,达愿坊总部的事和知若姐弟几个近期在京城的安全就由梁大海总负责。

“大哥务必注意安全,”知若再次叮嘱道,“这比什么都重要,我们只尽力而为就可以,无需拼命。”即使皇上无意害死父亲尹诏,或者说他对父亲还有一些信任,但父亲之死确实与他有极大干系。若是当时皇上派个公公来召父亲进宫,而不是让金衣卫和大理寺衙役来,那么悲剧就不会发生。所以,还是那句话,武将手握重兵,从来难得皇上真正信任,要不怎么说自古武将难善终呢?父亲已经没了,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父亲曾经守卫大半生的西北落入乌索兰国贼人之手,但也不必再豁出命去,不值当!

“……是,为兄会格外谨慎小心,”梁大山没有觉得知若的话不对。他受义父的教导忠君爱国,不惧生死,但义父的悲壮下场不仅让大妹妹对朝廷寒心了,他也不会再为了朝廷、为了大郢不惧生死。对现在的他来说,保护好几个弟弟妹妹,保护好义父义母的尹家,才是第一重要的事,才能让他不惧生死。他此次去西北,只是为了尽一份心。

“不是说潘世子送了宫嬷来?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习宫规礼仪?”梁大山不想看到大妹妹再沉浸在为他担忧、为义父悲愤的情绪里,很快转移了话题。

知若看了看屋子左侧一个高几子上的沙漏,回答道:“嬷嬷昨日有事耽搁了,很晚才到,所以吩咐了安排侍候嬷嬷的小丫鬟先让嬷嬷用了早膳休息一会儿,等巳时二刻再开始。只是巩固练习一下,还有初略了解宫里新添的贵人们,应该不用太长时间。”自小就训练着,宫里也去过几次,她的规矩礼仪并不差。

第548章 意外来人 (二更)

兄妹俩说着话正要往外走,小梨花咚咚咚地跑进来了:“大……大姑娘,有个老婆婆……来了,说……说是珍姨娘的旧仆,要求见您,强伯在前面招呼着呢。呼……总算大姑娘还在。”强伯说她要是在大姑娘去学规矩之前赶到的话,就帮她说服她祖父让她学武。

如冬递了一杯水给梨花,又轻怕她后背帮着顺气:“瞧把我们梨花给累的,珍姨娘还有亲戚?”

知若同梁大山则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天药门”三个字。

梁大山想了想,说道:“来人肯定是拿出了什么有力的证据,强伯才会让梨花赶来通报,我跟大妹妹一起过去,在门外等候。”他们本来是想着回洛城后才考虑丑丫那些人的事,但是既然有人来了,总不能不予理会,毕竟极有可能是明辉的嫡亲姨母和舅舅。当然,前提是来的人不是假冒的,天药门内就有丑丫和何真的死敌。

知若点头应下,转头对如冬说道:“你先在这里等虞嬷嬷,帮我跟嬷嬷告个歉,请她先给你指导一下进宫的规矩,我很快就回来。”跟进宫的丫鬟也是要学礼仪规矩的,有的场合贴身丫鬟也不能跟着,只能集中在一个地方静候自家主子。

如冬点头:“姑娘你赶紧去吧,我先去给嬷嬷端些奶茶和水果来,然后就在这等着。”

知若二人赶到聚义堂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守在议事大厅正对面大树下的莫忘,应该也是强伯让人喊来的。梁大山正好走过去同莫忘一起,知若则走向议事大厅,正好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说:“来日方长,这次不方便见到小少爷没有关系,我这次来主要是求见尹大姑娘。”

知若刚踏进议事大厅,强伯和榆钱伯就连忙站起身:“姑娘。”

坐在强伯二人对面的妇人也赶紧起身行礼道:“丁三娘见过尹大姑娘,姑娘万福。”

知若在主位坐定,才细致打量了那妇人一眼:“丁三娘?你的名字?”这妇人其实不太老,四十左右,只是服饰扮相老气些,所以被小梨花称作老婆婆了。

丁三娘恭敬应道:“是,婆子自小家贫,家人也不在意女娃的名字,就按照家中姐妹排行称为三娘,后来也一直没改,就这么叫着了。”

“你说你是珍姨娘的旧仆,有何为证?”知若直接进入主题,“你应该知道家父家母和珍姨娘都不在了,你此时寻来,又是为何?”

强伯递了一张纸给知若:“这是丁三娘刚刚画的奇奇怪怪的符号,说是刻在珍姨娘的金镶玉玉佩上的,还说玉佩的另一面是莲花图案。另外,她说珍姨娘右肩上有一条巴掌长的刀疤。”玉佩他见过,还是他带着二少爷去取回来的,也有看到莲花图案和类似的符号,只是符号到底是不是这几个他不太确定。

至于珍姨娘身上是不是有刀疤,他自然是不知道的,但大姑娘或许知道呢。即使大姑娘不知道也没关系,珍姨娘生二少爷的时候,郡主让他媳妇去照顾了珍姨娘和二少爷近半年,那时候他媳妇贴身照顾珍姨娘,珍姨娘肩上若真有刀疤,还那么长,他媳妇定然是会注意到的。

别说,知若还真是知道,不过不是她自己见过,而是幺妹萱儿说过。珍姨娘给萱儿洗浴,不小心打湿自己的衣裳,换衣时被萱儿看到的,当时萱儿都吓到了,说那么长的疤痕得多疼啊。

知若扫了一眼纸上的符号,确实是她曾经在昆城到处寻找的那六个符号。

“这几个符号有什么特殊含义吗?”知若放下纸,面无波澜,“你如此确定我们见过这个玉佩?”

丁三娘听到这样的问题似乎并不意外:“即使你们没见过,你们自会同小少爷确认,珍姨娘生前是一定会将玉佩留给小少爷,因为那是她找到家人的凭证。至于这些符号的特殊含义,我之前只是下人,并不知道。但是终有一日,小少爷的亲人会同小少爷说的,也不会瞒着尹大姑娘。”

丁三娘话中的两个细节让知若映像深刻,一,她这个所谓旧仆也同尹家一样称呼她的旧主子为珍姨娘,显见是不准备告知珍姨娘的身世。二,她说“之前只是下人”,那么现在已经不是下人了?是天药门的门徒,但不是谁的奴婢,弄不好还是长老、管事什么的?这人始终有礼有节、不卑不吭,而且十分镇定沉稳,确实不简单。

“那么,”知若也不想绕圈子了,虞嬷嬷等着呢,“你今日过来不会只是为了告诉我珍姨娘还有娘家亲人在吧?”认亲?不存在的,都没说出珍姨娘身世,也没说亲人是谁、在哪里,从何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