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母说。
公公未动,瞥了一眼燕母的左右。
燕母便将随身侍婢也摒退:“你们都下去吧。”
四下无人,案桌上檀香袅袅,清香浮动,公公这才郑重开口道:“夫人,殿下欲说之事有关燕公子的婚事,祁二公子远赴晋河,治除水患,归期难定,夫人可有想过重新给燕公子择一门婚事?”
燕母秀眉一蹙,脸色登时变得不太好看。
如果只是归期不定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祁云生心意不变,燕家不是等不起,然而宁沉专程派人来提起,莫不是……
燕母抬头沉下了语气,严肃问道:“公公,你能否同我说句实话,云生那孩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公公叹了一声,道:“祁二公子是个有志之人,可他只是个柔弱文人,从京都到晋河足有一个多月的行程,眼下不过半月,前头线人就传回了消息,祁二公子受不了路途颠簸,再加之因水土不服病倒,形如枯槁,只怕到了晋河,这时日也无多了,夫人还是应当早做打算才好。”
燕母眼皮突突一跳,手脚冰凉:“云生走时不是带了随行大夫么?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公公又叹道:“说来更可怜,那随行的老太医在途经灵县时,动了仁心逗留了两日替百姓治疗疟疾,结果非但没治好,自己反倒先去世了,祁二公子和同行的几位大人身体不适,都是生熬过去的,陛下得知此事,已经派年轻太医去追了。”
但祁云生行了半个多月,年轻太医哪儿是那么容易就追上的。
便也只好硬撑着了。
燕母心里沉重,胸口犹如压了石块一样,连透气都困难。
如果这是真的,那燕挽他……他该有多难过!
两人的感情是她看着建立起来的,祁云生的深情也是世间难寻,她已经认定他是自己的儿婿了,怎么会这样?
观她面色不好,神情恍惚,公公搀了燕母一把,唯恐她晕倒。
燕母却将自己的手抽出来,问:“消息已经传开了吗?挽儿他知不知道?”
公公说“没”,然后解释道:“这个消息目前除了陛下和殿下谁都不知道,奴才也是得了殿下的旨意,才专程过来跟夫人讲,让夫人早做准备。”
燕母六神无主,茫然的喃喃道:“挽儿才刚失去祖母,这个消息我该怎么跟他说,若是婚事不成,挽儿又该寻门什么样儿的婚事。”
公公咳了一声,拉回她的思绪,在燕母的注视下,他不徐不疾道:“其实……殿下也很是喜欢燕公子,那象征着皇子妃身份的信物,殿下已经送到燕公子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