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位父亲遇到这种事都会心急如焚。
他想到了自己父亲,去世那天刚好是他高考,妈妈一直对他隐瞒病情,临终前他们父子都未见上一面,从此天人永隔。
他想尽快帮王龠解决此事:“王天琦怎么办?”
玄微哑然两秒:“你管他干什么?”
“就放着不管?。”
“暂时又死不了,猫抓老鼠都要玩一阵的,你放心吧。”
“他家人很急。”
“你姓王啊?”
“你兜里金币不是王天琦的?光拿钱不办事,神龟有这么好当?”
“……”
他的逻辑居然很通畅,玄微一时无法反驳。
她开始胡搅蛮缠:“我就不救人我就不帮忙你敢拿我怎么样?”
陆晅起身朝外走:“随你。”
不知是缺觉的关系,还是女孩对生死之事过分无所谓的态度让他不快,他火气就这么上来了。
玄微追过去,在他背后嚷嚷:“你还同我发脾气?你胆肥了?合着我照应你一回你就蹬鼻子上脸?你们凡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得寸进尺!不知好歹!”
陆晅突然回头,她险些撞上他胸膛。
男人搭住她肩膀,将她推离几厘,正色道:“别用你的自我介绍来形容我,我跟你不一样。”
玄微愣了一下:“你当然远不及我。”
“是的,甘拜下风。”他继续前行。
玄微发现他走的根本不是去自己公寓那段路,而是折返人工湖。
玄微小短腿急促,强行与他并排:“你又回那作甚?”
“我要救人。”
“凭你?”她只想路边找棵树捶着笑一笑:“不自量力。”
陆晅呵出一团白雾:“我或许不理解你的神性,但我作为一个人,就要有人性。”
玄微炸了:“你意思是说我没人性?”
陆晅敛目:“你有吗?”
玄微忽然冷静下来,她莞尔:“你说得对,我不会有这么低级的东西。”
陆晅无言以对。
玄微不再追逐他脚步,往反方向走,一种陌生的委屈如浪潮般汹涌翻腾,以至于让她鼻酸。
她一开始就不该来救他,多管闲事的人类只配自生自灭,陆晅就是那类人,她又何必多此一举,自寻烦恼,万般皆由命,就像濒死的醉汉,她绝不会变成狐女那么傻的妖精。
玄微回到陆晅房子。
她后知后觉自己居然下意识来了这里。
来了又如何,这是凡人变相拿来供奉她的庙宇,她值得。
她直接撤掉陆晅公寓的镇宅咒,掂着那枚币躺回床上,打算好好补个觉。
床褥软绵绵的,像躺进了一团云。
她翻了个身,重新审视这片空间。如果陆晅回不来,这间屋子便归她了。
真好。
她越想越开心,入梦都得意。
——
陆晅在湖边徘徊查找许久,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当然,他也不想跳下去当一个诡异的冬泳者。
一无所获,陆晅叹了口气,准备回去再看看监控。
路上他猜,这么一吵,玄微应该已经回了灵缘寺。但他仍心存侥幸,犹疑两秒,还是拿出手机,看了眼玄微定位。
他目光一顿,她居然在他家里。
陆晅仰头,抿了抿唇,想把笑憋回去。
他又看一眼屏幕,重新确认,数据不会出错,更不是他眼花,她没有离开。
无功而返的疲乏与不快一扫而空,陆晅只想快点回去,他不由加快脚步。
快到电梯口时,陆晅突地想到什么,又往小区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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