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人身子骨太弱了些。”
没两日,外边风言风语传了出来,新知府一来,外边就已经传遍了他体弱的话来,米仙仙也听了些,让人参传了话下去,不许人在府上议论。
不过没甚效果,因为没过两日,姚同知家送了个女儿给这位新任的知府大人,而这位出身侯府的世家公子,也收了。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前边传出知府体弱的消息少不得有姚同知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如今又送上家中庶女,定是没有安甚好心的,聪明人那就该直接拒了才是,这位新知府却直接收了,姚家打的名头,说是新知府没带女眷来,后院里没个伺候的,这才送了家中的庶女来。
府城府上这些人都是老三样,美、器等,每个新来的上峰都会先送上这三样去探探底,一样不行便换另一样,何平宴这个前任知府也是有过这待遇的。
“外边都在说,说这位新任知府大人果真不愧是侯府出身,这来者不拒,恐怕啊也是个喜贪花好色的,就是那姚家的小姐可惜了,好歹也是官家小姐出身,若是嫁到寻常人家那定是当正头娘子的,如今进了知府大人的后院里头,凭着这位大人的出身,恐怕只有当姨娘的份了。”人参还跟米仙仙感叹。
“人家乐意这也是没法的事儿。”大周律令,不能强迫妇人姑娘,姚同知这事儿定是问过庶女的。
米仙仙气的是,当年他相公刚升任这府城的知府大人时,这府衙上上下下可是连一个所谓“官家”的小姐都没有,还是诱利两个普通女子,怎么到了这位出身侯府的世子一接任知府位置,姚同知连自家的庶女都舍得了?
看不起谁呢?
何平宴回来时,米仙仙还气哼哼的把这事跟他说了,“都说如今这位知府大人是个贪花好色之徒,我瞧着倒也像得很,都不挑的。”
何平宴失笑:“你呀,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姚同知等人想给新任知府一个下马威,要压制他,最简单的是利诱,双方不用大动肝火,彼此满意,如今表面上看,新知府收下了他送的美人,瞧着是已经接受了姚同知等人送来的示好,堂堂知府已经屈服似的。
不过外边也不知道,这位新任的知府大人在接任前已经拜访过何平宴这位前任知府大人了。
“雷知府身份贵重,又是侯府世子,他就是当个纨绔子弟这辈子也能富贵,这寒冬腊月的,只带了两个小厮几个护卫就只身上路,心智可见坚定。”
有身份,还吃得苦,这样的人迟早是能干大事的。
至于来者不拒,对这些勋贵人家出身的公子们来说,却实是不在乎的,倒贴上门的美人跟家中的丫头们没甚差别,只有上心了才会多关注几分的。
府衙的文书一应交接妥当,秦碧英等人前日也赶到了,何平宴等人便要准备进京事宜了,连日子都定好了,就在次日。
夜里米仙仙帮着收拾东西,早前做的衣裳挨着放好,那些发冠只收拾了几个,这沿途路上住的是驿站,干粮和水都用不着带多了。
这些驿站是专门接待往来的官员及其家眷,普通百姓住的是沿途的客栈,只是这客栈少,若遇那天色不好,驿站也会接待往来的百姓们,供他们一方住宿食物热水甚的。
她拿了张银号的单子交给何平宴,叮嘱他:“这是四季钱庄的钱票,里边有上万俩银子,到了京城后你让管家拿了去置办宅邸田地商铺,灵芝也跟着,府上没女子不方便,她去管着后院,这府里边的事管家也插不上手的。”
说着,又看了眼那张存了几年的银票,再三叮嘱:“这银票你可得收好了,丢了这银票就等于丢了咱们家一半的财产。”
“那另一半?”他刚起头,米仙仙很是警惕的瞪着他。
“那当然是在我这儿了!”
府城和县里两家何家集坊,开了这么些年,他们二房还是占的大头才存下的这些银子。
米仙仙其实也不知道这点银子够不够,她听樊家那边说京城地贵,一间铺子便是几百两上千俩,还有那些庄子田地,比起府城又是要贵上不少的。
她摆摆手:“这些银子够置办房舍的了。”
何平宴见她忙个不停,一会放这样进包袱里,一会儿又放别的,忍不住握着人的手:“这些让丫头来收拾就好了。”
“丫头哪里知道哪些要用的。”米仙仙没应。
“夫人,为夫明日便要启程了。”他还提点了句。
说着,他还忍不住叹了声儿气。
米仙仙这才回头,还没甚好气的:“都老夫老妻了说这些做何,你去便是,过几月我就来了。”
米仙仙是看得很开的,早前接圣旨的时候还有两份依依不舍,这些日子哪些不舍之情早就散了。
当年他们夫妻分离那是整整三年,米仙仙又刚刚生了四饼,前边几个饼饼也还小,整个家又穷得没办法,没法子,她那是时时刻刻盼望着人回来。
如今不一样了!
她如今可是有何家一半财产的人,足足上万俩银子,几个儿子又大了,这些银子足够他们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了,她一点也不急了。
钱财才能给她足够的底气!
何平宴:“...”
次日,天还不过蒙蒙亮,何平宴便醒了过来,他看了看身边还熟睡着的小妻子,脸颊红红的,粉着嘴儿,脸上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
“爷..”外边轻轻传来声音。
是黄芪提醒他时辰不早了。
何平只得起了身儿,回应了声儿,捡了床边的衣裳自顾穿上,因着要出门,他一身白衣劲装,英姿飒飒,腰间着一条银色带子,正要束玉冠的时,一双柔嫩的小手把玉冠接过去,轻轻戴在他发上。
昏黄的铜镜模糊的倒影着她的身影,身上随手披着件薄薄的披风,很是仔细认真。
何平宴昨日夜里还有些生气她拿他跟那些身外之财来比,且他一个大活人还给必输了去,心里气闷得很,这会儿见她给她戴冠,甚么闷气都散尽了,反倒心疼得紧:“时辰还早呢,再去睡会吧。”
米仙仙摇摇头:“不睡了。”
“赶路要小心些啊,别逞能,路过驿站的时候多歇歇,要吃饱喝足了才上路知道么。”她娇声叮嘱,语气又凶狠起来:“樊子薇说那驿站外边有那些歌女们专门做你们这些老爷的买卖,叫你们先听听曲儿,还有那歌舞,叫你们见识见识,有那看上的,还能随着老爷们回家去,吃香喝辣的。”
有谁想在驿站这些的地方驻留的,有这机会还不得使劲儿抓着的?
何平宴蹙眉:“她怎么连这些都跟你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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