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行吧,我知道阑之姐姐你主意正,那、那我先走了。”
宗阑之微微颔首,谁也不知道她平淡的面容下,一双手早就紧紧握成了拳。
伺候宗阑之的侍女从外边走了进来,让门外的小丫头收拾了桌面,稍稍有两分不满的嘀咕:“良安郡主也真是来去如风似的,说何家的事儿也便罢了,还一副非要劝咱们郡主去追寻那劳什子情情爱爱的,真是...”
真是不害臊。
哪有姑娘家家的一口一个嫁甚人的?门当户对不要了?
也就只有良安郡主敢一口一个要追求甚幸福真爱的了,换了她们普通人,只有往上爬的份,再说了,以为人人都有银子不成?便是普通人家的小姐那也没有嫁妆银子上万了的,像汤家那位那般只有后悔了的,良安郡主还想劝她们郡主也有样学样的。
宗阑之打断她:“行了,别念了,瑞宁也是好心。”
至于何家的事,罢了吧。
宫中,文帝也正问及此事。
何平宴心里一阵发愣,好一会儿口中才带着两分迟疑:“陛下的意思?”
“何家不敢有所不满,淮南郡主小小年纪就掌着福王府,堪是大妇上佳之选,只是,何家门第怕是配不上福王府。”
文帝:“这有甚么配不配得上的,你何家又非普通人家,便是真嫁给你家,也并没有甚不妥的。”
文帝当日同淮南郡主宗阑之等人提了何家后,皇后也一直等着,谁知这左等右等的就是没等到何家登门,便忍不住找文帝说起了此事。
他这还当真是在撮合两家。
文帝不喜插手下官的家务事,尤其是这等婚姻大事,只福王府情况特殊,他少不得过问两句,何家的大公子又没有婚配,正好合适,他也算不得乱牵线的。
“这样,由朕牵个头,让他们先见见如何?”文帝没见过何越,只是听过几句,这会儿也觉得直接让何家登门不好。
他侄女的人物模样可都是百里挑一的,万一那何家公子模样丑陋那可不是害了侄女?
文帝还很是大方的摆摆手:“先见见,要是不如意,这事儿也就作罢了。”
何平宴还能说甚么,只能应下。
米仙仙原本是有两个合意的人选了,听何平宴转述了文帝这话,她放下小像,道:“其实这也好,把话给挑明了咱们也用不着为难了。”
谁知道当今一个从来不做媒的竟然会给下官家的公子牵线搭桥的?米仙仙觉得多看看两家也是好的,免得又跟上回似的。
不过这事儿急不得,何越正在下场,得等他考完后再定。这回二饼三饼没下场,倒是四饼何敬下场了。
何敬头一回下场,何家祖籍远在平城县里,按大周的律法,何敬若要参加科举,需得返回祖籍参考,京城离平城远,往来得小一月了,早前,二饼三饼两个当兄长的便护送着四饼回了老家去。
四饼临走,还跟他们拍着小胸脯保证,说他这回不光是下场过童生试,他还要一口气儿考个秀才公回来。
如今府上几位公子相继离开,一下就冷清起来,到了日子,米仙仙先把米娇娇接了来作伴儿,她是让人参去接的,等把人接了回来,人参一副欲言又止的,瞧着脸色不大好看的。
“怎么了这是?”米仙仙把米娇娇搂在怀里,问。
人参还没开口,怀里的米娇娇先瞪着腿儿冷哼起来:“我家来了个小妖精,可让人讨厌了!”
米仙仙抬了眼:“怎么回事?”
人参这回接人,说是接,倒不如说是庐月把人往她怀里送,恨不得她立时把人给抱过来的模样,生怕米娇娇沾染了甚么,沾了那甚脏的臭的一般。
她只见到有人在米家进出,模样倒是妖娆,庐月又一个劲儿的催着她们回来,人参也来不及问,只是瞧着米家大少奶奶那脸色不大好。
米娇娇:“那是小狐狸精,隔壁的婶子说的。”
米娇娇说得断断续续的,但米仙仙还是听懂了。说是庐月把她接回家后,没两日家里就出现了一个模样清秀的姑娘,说是负责给家里洒扫做饭的。
米家原本在牙行请的是个婆子,负责家里的洒扫等,如今这姑娘便是这婆子的闺女,早前婆子在做活的时候摔了手,就把自己闺女给推了来做活,他们是有雇契在的,雇来的人若是有问题也可以荐了别人来的,只要主家同意就行。米福衙门忙,对到底是谁在家里做活计也并不在意,他的要求很简单,只要整洁干净就行。
于是这姑娘便一直给留了下来,到婆子手好也都是她在米家。
许是米福没管,这姑娘心就大了,从一开头的干净朴素,到后头妖妖娆娆起来,来米家做个工还涂脂抹粉的,穿着艳丽,走路也扭来扭去的。
“她走得难看死了,丑死了!”米娇娇对这个姑娘很是有敌意。
米仙仙问她:“她是不是偷偷跟你说话了?”
单是穿得妖娆这些还不足以说明甚么,米娇娇又不是没见过穿红戴绿那等人。
米娇娇点头:“她还摸我脸,给我糖,叫我在我爹跟前儿多说说她的好话,虎子婶子说了,她想当我爹的小妾,早就想当了,经常给我爹嘘寒问暖,还要帮我爹擦额头上的汗,虎子婶子说了,这都不是甚么正派人家的作风,这是勾搭人,只有那些不知羞的才会这样做。”
米娇娇可是知道小妾是甚么的,她之前玩的小千金里就有人家有小妾的,说她们家那些小妾最讨厌了,动不动就扭着身子,走路一摇一摇的,随时都要晕倒一般,说话也尖着嗓子,尤其是见到当家老爷的时候,恨不得把整个身子都靠上去。
米娇娇很疑惑:“她们为甚么不好好走路,我们小孩都能好好的,走得稳稳的,她们都大了为甚么还走不稳的了?”
面对着这一副天真疑惑的模样,米仙仙哪里好跟她说这种龌蹉事的,只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这些都是不学好的,你别跟着学就是了。”
米娇娇插着腰:“我才不会。”
她能跑能跳的,才不会倒下的。
米仙仙陪着玩了好一会儿,晌午用过了饭食儿,让嬷嬷把人抱了下去,米仙仙这才问起了人参:“庐月就没说甚么?”
人参摇头:“奴婢瞧着少奶奶心里也是有底的。”
庐月脾气软,但也不是那种没脾气的,有人摆明了想要勾搭她男人,再软的人那也是有几分脾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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