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童山道:“下官十四号再过来,会带着详细的仪程与殿下说明,殿下照着做就可以了。”
朱栩听出味道了,这鸿胪寺是完全瞧不起他。估计也就是想他拿他当一个象征,没有指望他做什么,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敷衍,只派一个主薄过来。
朱栩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道:“好,本王知道了。”
童山抬眼看了眼朱栩,眼神淡淡,道“那下官告退。”
朱栩目送他离开,沉色一阵,忽然对外喊道:“老曹。”
曹文诏转身就进来了,疑惑的道“殿下?”
朱栩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道:“你通知毕懋康,还有曹变蛟,准备大炮,实枪,将演练的场地扩大,我要带着朝鲜使团去观摩,要实枪实炮。到时候场面要大,气势磅礴!”
曹文诏一听,隐约琢磨出味道,道:“殿下,您是要扬威还是?”
朱栩笑容很是意味深长,道:“恩威并重。”
曹文诏不知道这‘恩威’到底是给朝鲜还是鸿胪寺,答应一声,便出去安排。
曹文诏走了,朱栩想着朝鲜那位特使,特意找人来问了一下,听完了,神色就颇为古怪起来。
这位金忠善原来并不是朝鲜人,而是当初丰臣秀吉侵略朝鲜,战败被明兵俘虏,最后投降了朝鲜,在之后的朝鲜战争中,颇有战功,后来便一直在北方防御倭寇,而今是朝鲜正二品的正宪大夫。
朱栩知道万历年间的三大征,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位。
“真是意外啊……”
他坐在门前的摇椅上,笑眯眯的自言自语。
钱谦益毕恭毕敬的站在他身前,肥胖的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有些发憷。
别人或许不清楚漕运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一早就洞清了,后面的事情他也看在眼里,再联想着‘惠运商行’、‘惠民商会’等事情,心里怕的不行。
这位殿下看似无欲无求,不争不闹,实际上暗地里的手段当真是神鬼莫测,要是谁被他惦记上,死都不清不楚。
他之前成为赵南星孙子,官应震儿子死的证人,现在他在东林党内虽然不是过街老鼠,但也人人都避着,让他走动了这么久,复出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同时他心里也很疑惑,这位殿下跟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坑他?
朱栩不知道钱谦益心里的想法,他对这位金忠善将军产生了好奇,心里也有了某些念头,笑容就越发的诡异了。
钱谦益心里发慌,不想在这里多待,看着朱栩不说话,躬身试探着道:“殿下,可还有其他疑问?”
朱栩强压着心里的异样,抬头看向他,道:“翰林院编修《神宗实录》好像缺人了,钱大人,可有复出之意?”
钱谦益这趟来京就是活动复出的,只是出了之前的事情,没有人愿意为他说话,此刻听着朱栩的话,心里猛的一跳,再看着朱栩白嫩嫩,看不出任何异样的小脸,眉头皱起一咬牙,拜道道:“下官还请殿下提携!”
朱栩淡淡一笑,道:“回去听信吧,好好做事。”
钱谦益心里砰砰砰直跳,再拜道:“下官尽听殿下吩咐。”
这就等于是投诚了。
朱栩摆了摆手,坐在摇椅上,晃晃悠悠,心里却在琢磨着,朝鲜那边到底该不该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