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赶往战场的时候,刘文阗正在审问桦山久守。
他不懂倭国语,只能找一个翻译在问,这让他的威严顿时减了大半。
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桦山久守跪坐在他身前。
桦山久守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毕竟硝烟味弥散不去,令他很不安。
八千人,现在全乎的不足两千,能活下来的不到四千!
他们可是连明军的衣角都没有沾到——太可怕了!即便当初丰臣秀吉率二十万大军征讨九州也没有这样的实力——毛骨悚然的怕!
‘明,果然不可欺!’桦山久守心脏砰砰直跳,脑中更是乱哄哄的,不知道会落得什么样的处置。
刘文阗一个一个问题抛出去,因为对方听不懂,也懒得摆威严,只是面无表情的问着他关心的话题。
这翻译是琉.球人,精通汉语,倭语,他倒是很是威严,不时呵斥几句,吓得桦山久守身体不时一颤,更加害怕,毕竟汉语他也听不懂几句。
一边做记录的小吏心中腹诽,也没有去理会这翻译的狐假虎威,认认真真的记录着。
刘文阗越问越是古怪,眼神异色的看着桦山久守。
桦山久守越发的恐惧,突然间猛的头磕地,叽叽咕咕的很大声,不知道在说什么。
那翻译冷哼一声,不情不愿的转向刘文阗道:“刘将军,桦山久守说,他愿意归降,愿为大明征战,忠心不二,永不叛变!”
刘文阗已经问的差不多,摆了摆手道“告诉他,我大明不需要。”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桦山久守仿佛听懂了,猛的又向刘文阗磕头,大声叽叽咕咕的说了一长串。
刘文阗听不懂,转头看向那翻译。
翻译神色倒是一惊,慌忙道“刘将军,他说萨摩国现在已经空了,愿意为天朝取萨摩国,作为投名状。”
刘文阗双眼一亮,要真是这样,这个桦山久守倒是还可一用。
这件事刘文阗做不了主,看着桦山久守,稍作沉吟道“告诉他,我去上报,让他等着。”
翻译看着跪在地上的桦山久守,淡淡的说了一句。
桦山久守神色不动,忽然跪坐着,猛的一点头道:“哈!”
刘文阗找到从港口回来的曹文诏,一边走一边道:“大人,我们的情报还是有些差了,你知道吗?巴掌大的倭国,居然分封出去了七八十个小国,就是萨摩所在的那个九.州岛,居然就有十多个小国,他们互不统属,每个小国兵力最多都不超过一万,而且没有什么正规训练的军队,都是杂七杂八所谓的‘武士’,完全就是一盘散沙……”
曹文诏脚步一顿,看着他道:“你说的属实?可靠吗?”
刘文阗觉得倭国这样很可笑,点头道:“应当可靠,锦衣卫的情报上也有提及,对比一下,可信度很大。对了,那个领兵的要投降,愿以为我们攻取萨摩国,说是萨摩国现在已经空了,可以长驱直入。”
曹文诏顿时双眼眯起,望着天空思索起来。
这是他不自觉学朱栩的,当然,在朱栩面前可不敢做这个动作。
一个小野心在曹文诏心底发芽,然后慢慢壮大,现在痒的难受。可是这个野心有点冒险,有可能会玩砸了。要是玩砸了就会坏了朱栩的计划,陷入他担心的那种局面。
可要是成功了,那不止是大功一件,还能给明朝带来无尽的好处,也为朱栩没有言说的野心打个极好的前哨!
刘文阗见曹文诏一直在望天,好一会儿才道:“大人?”
曹文诏神色微动,而后咳嗽一声,看了眼刘文阗,心里还在剧烈挣扎。他遇到的情况,是很多领兵在外的将领会面对的,那就是面对实际情况做出的临时应变,不管成功与否,在上位者眼里都是‘忤逆’,是一种极其危险的事情!
曹文诏更特殊,天下谁都知道他是大明皇帝的第一心腹,备受信任,因此他行事向来格外小心谨慎,生怕被人抓到把柄,被朱栩误会。
可眼前这个机会,实在是让他控制不住,想要试一试。
偏偏机会稍纵即逝,朱栩又远在万里之外,一来一回,个把月就过去了!
刘文阗看着曹文诏还是不说话,心里若有所悟,道“大人可是有什么为难?不妨说出来,或许末将能为你解惑也不一定。”
曹文诏看着他,想了想,沉吟道:“我也就不瞒你,我已经调集了北方的各基地的水师,还有朝鲜的秦翼明,加上援军,将有三万大军以及三千水师,完全可以横扫整个九州!只要我速度够快,完全可以在九州与倭国本.州岛交界的关.门海峡构建防御,加上水师,到时候,就算倭国二十万大军来攻,我自信也能守住,将这块岛纳入我大明!”
刘文阗双眼一睁,道:“这确实是个好机会,大人在烦恼什么?”
曹文诏抬头看向南方,道“红毛人虎视眈眈,皇上要专心应对,且大明正在经历灾情,经不起大战消耗,是以皇上千叮万嘱,不能陷入消耗战。我唯一担心的,就是真的陷入这种情况,皇上以及朝廷那边交代不过去。”
刘文阗明白了,问题的关键是他们不能陷进去,不能与倭国对峙,陷入不可预估的长期消耗战。
“大人,我有办法!”突然间,刘文阗目光一闪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