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台词实在不像人话,沈听憋着恶心说完,下意识地去拿酒杯,但想到刚刚楚淮南空腹少喝酒的提议,握着酒杯的手又缩了回来,交叠着放在桌上:“我这人吧,看着挺没心没肺的,但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掂量得清的。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得敬而远之,这点儿数我还是有的。”
他不动声色地又瞥了一眼楚淮南,发现对方一直盯着自己放在桌上的手。便有些不自在地把交叠着双手分开,调整了一下姿势。
胳膊肘的肘尖抵着桌子,修长的手指重新交握在下巴前,又道:“别说我哥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就是在他最辉煌的时候,都把在你们远南集团,连话都说不上的楚振生当成条粗大腿搂着呢。”
这句话信息量挺大,但楚淮南仍是一脸专注地听他说。只眼神里透出点儿“以后你可以搂我”的暗示。但似乎对他有意透露的楚振生和宋诗交往频繁这事儿,一点儿都不意外。
沈听有些失望,却还是得硬着头皮把话说完:“要是你在飞机上就告诉我,咱俩这算是两情相悦,那我也就不用那么纠结了。”
肉麻话讲了一箩筐,却仍一无所获。他略一沉吟,又换了种新战略:“好了,我的心路历程分享完了。现在换你来说,第一次见面时,我到底怎么你了?就让你‘念念不忘’到要亲自尾随我的程度?”
沈听刻意强调了“念念不忘”四个字,语气也很模糊暧昧,在外人看来,两人对视的眼神里,还真有点儿“两情相悦”的意思。
虽然,楚淮南那个因为“喜欢”才主动出击的说法,他连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我之前就见过你。”
沈听立刻意识到楚淮南口中的“之前”应该是指,在飞机上那次偶遇之前。他的心凛了凛,但神色仍很自若,追问道:“什么时候?在哪?”
“四五年前。”楚淮南有心含糊:“具体在哪见的,想不起来了。”
“四五年前?我都六年没回过国了,要真遇到过,那也应该是在澳大利亚或温哥华。”
服务员端着托盘走过来,柔声说:“抱歉打扰了,给二位上个菜。”
主菜总算上来了。
楚淮南拿起手边浅色的公筷,给落座后只喝了几口酒的沈听夹了一些热食。
沈听道了声谢,又继续问他:“然后呢?”
面前的桃花眼里,突然就浮出一抹狡黠的委屈,低声抱怨道:“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审犯人。”
沈听:……
如果这真是在审犯人,那楚淮南应该属于最难审的那类犯罪集团首脑。这个风度翩翩的俊美男人,是个令审讯经验丰富的优秀刑警,都感到汗颜的谈判专家。
两人又“尔虞我诈”地聊了十来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