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婶在老宅工作了二十多年,对如何迎合楚家人的生活习惯很有心得。楚淮南在随手打开的第一个柜子里,就找到了她早早备下的那几双还没拆封的客用拖鞋。
沈听换好鞋,跟着楚淮南进了屋。
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靠墙放着一张四人位的长沙发。沈听不想和楚淮南坐在一块儿,于是挺自然地走向了最左手边的那张单人沙发。
楚淮南递了杯温水给他:“晚上就不请你喝茶了,怕影响睡眠。”
或许是因为室内灯火通明。
那个在灯光昏黄的车里,浑身都散发着雄性吸引力,仿佛随时准备邀请他一起做点儿什么的楚淮南。此刻,竟端庄得近乎禁欲。
从进门到现在,楚淮南只脱了外套,连衬衣领口的纽扣都没有解开。
那件明明穿了一整天,却依旧连褶皱都很少的深色衬衣,有个浪漫的扣尖领,末端大概还特别定制了暗扣。
两边的领尖严谨地垂贴在微微凹陷的锁骨窝里,领口中间系了条浅银灰色的领带——还打着个正三角形的半温莎结。
在把水递给他后,楚淮南又消失了几分钟。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台轻薄的笔记本电脑。
沈听早就注意到了脚步声,却故意没有抬头,垂眼捧着水杯,还假意喝了一小口。
低头喝水时,扣着杯子的拇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光滑的杯柄。
楚淮南见那两瓣形状很饱满的嘴唇,浅浅含着杯子的边沿,只浅尝辄止地沾了沾水面。
从他的这个角度看过去,那个总刻意做出浪子举动、心思深沉的青年人,竟乖得有些可怜。
心底那股好不容易才平息下去的邪念,顿时愈演愈烈。
楚淮南默默在长沙发的左侧,选了个离沈听最近的位置坐下。
对这个青年人,他虽然渴,却知道不能操之过急。
坐在这儿,两人不至于离得太远,却仍能保持着令人安心的一小段距离。这样才不会把这个号称“与同性交往经验丰富”,却在来的一路上,都沉默着暗暗吞咽口水的小坏蛋给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