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不行的“忍”。
后来,父亲因公殉职。命运为少年的成长又一次按下了加速键。残酷的苦难在摧毁天真烂漫、透支人生的同时,也用千锤百炼,让他忍出了一颗刀枪不入的心。
因为学会了忍耐,学会了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沈听得以冷静地做一个生活的旁观者,他揣摩人心,深谙世事,能演好每一个任务里的角色。
贝隆所谓的喝茶,不过是想借机摸底,顺便敲打。继刚刚门口的下马威之后,喝茶时他又来了一出“忆苦思甜”,特别感慨地提起了许多旧事。开口闭口都是“我跟你哥打天下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
我从来没穿过开裆裤,沈听在心里默默地想。他小时候,因为家中老人的反对,所以真的没有穿过开裆裤。
尽管如此,在贝隆越发过分地炫耀资历时,他还是十分应景地做出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打断道:“贝爷,我知道您老了,但好汉不提当年勇,总提十几年前的事儿,似乎也没什么意思吧?”
贝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不等他说话,一直站在他身后充当鹰犬的中年男人,顿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扑上来,怒道:“小兔崽子你说什么?!!”
沈听慢条斯理地站起来,笑悠悠地从林霍手里接过枪,指着对方的下巴,缓缓上了保险:“说人话。”
第49章
气氛一下子就微妙起来。谁都没想到,这个传说中只会混吃等死的少爷秧子,竟在言笑晏晏间突然拔枪相向。
贝隆的保镖第一时间也想要举枪,却被贝隆喝止了。
再怎么说,宋辞也是宋诗的亲生弟弟。他断不能因为一条走狗,就对名义上仍是天汇一把手的宋诗的家人动刀动枪。
这团虚假的和气不是不能伤,却也要掂量着来,看伤得值不值得。
本来想为贝隆出头的中年男人,被手枪坚硬的枪口顶得表情扭曲,微微侧过脸,想向仍端坐在椅子上的主子求救。
刚刚还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沈听,笑容一敛,眉眼间的戾气浓得化不开,手腕猛地向上一抬,沉声提醒道:“别动,子弹不长眼,从下巴进去,运气好的话可以立马从颅顶出来。但要是运气不好——大概只能等你火化之后,才能重见天日了。”
“贝爷!”被枪指着的男人额上的汗小溪般地流了下来,两条发软的腿,抖如筛糠。他不敢再乱动,只两颗眼珠子急得乱转:“贝爷,您快让这小畜生,不、不!是让辞哥、让辞哥把枪放下,有话好好说!”
“现在知道要好好说话啦?早干什么去了?”说话间枪口又微微一抬,青年人俊朗的脸上浮出一股蛮狠又冷漠的霸道。
一直没说话的贝隆,虽仍勉力维持着八风不动的样子,但脸色却已经很难看。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在他的地界上,便是宋诗当家时,也不曾有过这么大的“排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