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慕鸣盛却压根没把李知武放在眼里。
不过微末的犬马而已,知之甚少不说,就算把知道的都撂了,也掀不起什么大波折。
但贝隆不同,参与的多,知道的也多,所以他必须永远闭上嘴。
尽管慕鸣盛以前就常夸贝隆嘴紧,但活人的嘴再紧也要提防一不留神说错话,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住那些不该被泄露出去的秘密。
但贝隆的死彻底触到了沈听的逆鳞。
他把江沪市过去二十年间所有精神病人犯案的卷宗都拿了出来。楚淮南的会所客厅中临时拼起了三张加长的西式餐桌,用以堆放这些山一般的案卷。
近十年的卷宗很容易查,也基本都有电子档案,但再往前,由于互联网尚不普及,虽然系统中也简单录入了情况,但详细信息仍然都是用纸张记录的。
桃木小队的成员们戴着口罩在积灰的档案中来回穿梭,看得眼睛都要出血。
在高强度连轴转了一周后,他们整理出了二十几宗特别可疑的事故类案件。并发现这些案件都有个共通性——所有犯案者都有过在康仁精神病院治疗的经历。
再详细往前追溯,这些犯罪的病人,其精神鉴定报告也都是由几个曾在或仍在康仁任职的主任医生所共同开具的。
这么一来,已经被警方调查并排除嫌疑的康仁,再一次回到了小队成员们的视线中。
上一次调查时,康仁的情况合格合规得令人肃然起敬。
尽管只是一家民营企业,但它的内部管理制度却严谨得令人挑不出错来,连觉悟都远胜许多公立医院,这个机构常年来收治了大量贫困病人。
在黄苒案中刺伤了沈听的曹小琴的女儿高菲也正是在这家医院进行着住院治疗。
可就是这样一个毫无污点、甚至闪闪发光的模范诊疗机构,其病人的犯罪率却高得令人发指,这真的是巧合吗?
沈听当然不信。
他当机立断决定亲自去康仁探探路。
高菲的妈妈曹小琴因为故意伤人被判了刑,但因为身患癌症又是晚期,考虑到狱中医疗条件有限,法院人性化地同意了她监外执行的申请。
自知时日无多的曹小琴常常会去康仁探望女儿。高菲被情绪病折磨得面目全非,沈听隔着玻璃窗看到她时,不由自主地握了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