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说不清楚细节,沈听立刻开车去和楚淮南汇合。
……
路星河睁开眼睛,头脑仍然混沌,却心有灵犀地一下子就察觉到了林有匪惊惶的目光。
透过icu的玻璃窗,他第一次看到对方的脸上出现畏惧和恐慌。
头脑不清,因此一切都遵循潜意识。
脱离、反抗……
身心俱病入膏肓的青年人像是抓到了主导者致命的弱点,失去血色的脸上缓缓浮出一个病态的微笑。
他深陷厌世的旋涡之中,无比厌恶周遭一切的人与物。
当然,最厌恶的还是总不由自主地追逐着林有匪的自己。
原来,你也会害怕。
原来,你希望我活下去。
对峙、平等,不想要被掌控。
因此,我偏不。
毫无征兆地,不惜命的猎物伸手摘掉了自己脸上的氧气面罩。
警报尖锐地响起来,值班的医护人员冲到床前,林有匪却一直没动,只是隔着玻璃窗定定地看着他。
路星河艰难地侧过脸同他对视,玻璃窗外,林有匪脸上忍受着巨大痛苦的表情,让他心酸得喘不过气来,窒息感像卡住脖子的手,他知道那绝不单单只是因为失去了氧气面罩。
在再次陷入黑暗之前,路星河心想:如果人无法选择如何生存,至少要能够主宰自己的死亡。
在痛恨与深爱的矛盾心情里反复煎熬,实在太累了。
而总是想方设法地企图让林有匪不顺心的自己,也着实可恶。
长痛不如短痛,哪怕是为了林有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