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楚振生厌恶地看着像搜查犬一样,正一寸寸地搜查着他家的那些随从们,语带威胁说:“慕鸣盛你有什么资格骂我短视?当年你找我,让我帮你在步行街某餐厅面前加装一个摄像头,作为报酬你提醒我远南当时正全力打造的步行街会出大事,让我提前做股票方面的布局,我清仓短视?那你怎么不想想是谁给我透露了消息,我才清的仓?怪只能怪我的运气太好!钱自己跟着我跑!谁能想到作为堂堂远南的董事长夫人,纪江宁会在那个时候自己一个去逛街,她不凑巧被人踩死了,难道还要怪我!可她儿子在掌权后为了我掐着他妈的死买卖股票的事情,没少为难我!说到底当时你就不该告诉我那个步行街上会出事!”
慕鸣盛看他的眼神像看智障。他当然要告诉他,他赌的就是楚振生的短视。
要不是这个短视的傻瓜体量巨大地买卖股票一事引起了楚振棠的注意,又怎么会有之后楚振棠查出楚振生和他勾结,私下叫楚振生去办公室里谈话,最终引发楚振生想要杀人灭口的杀心呢?
如果楚振生没有在他的帮助下杀了楚振棠,那他又怎么能确保这个常年负责原料采购的世家子弟可以真正为他所用,愿意给他卖一辈子的命呢?
其实,只要楚振生听话,他可以永远做个很好服务的采购方,但错就错在,他不该碰他的人!
警报声很快响起来,杀气腾腾的男人们一下子就把目光投向了发出警报的地方——一个直径不满三十公分的中式仿竹花插盆栽。这么窄的地方是绝对藏不了人的。
慕鸣盛走过去,一脚就把那盆婀娜多姿的中式插花踢了个底朝天。
难得才有的一株并蒂莲毁于旦夕,可向来爱花的楚振生却来不及心疼,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小块红通通的东西从翻倒的细长花器里滚落出来,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那是一块血肉模糊的碎肉,里头嵌着一块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金属,看样子应该是个追踪定位器。
慕鸣盛的脸色一下变得很差,认识他快二十年的楚振生从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理智全无地发狂。他弯下腰把那一小块皮肉捡起来,狠狠握在手心,举起枪对着倾倒的花器连开了数枪,竹子做的花器猝然裂作了两瓣。
冒着烟的枪口和他压抑不住的心情一样躁得快要炸。
尽管在上下都有邻居的平层开枪,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但现场没有人敢上前劝他,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尽量不想让慕鸣盛想起他们的存在,唯恐下一秒,那一连串精准地射击到同一个点上的子弹会转而打到他们自己身上。
慕鸣盛转过头冷冷地看向那个为首的随从:“不是说找到了吗?不是可以确定吗?一群该死的废物!”
楚振生被他连开数枪的狠辣惊得脸色惨白,扶着他的手臂说:“这盆插花是早上才到的,我去查查监控就能知道是谁送来的了,不管是谁,但这个人一定是想离间咱们哥俩的关系。”
监控室和物业管理处在一起,楚振生以丢了快递为由要求查看当日的监控,可保安一脸歉意地告诉他,物业的监控系统发生了故障,当天以及往前一周的所有视频原片甚至备份都被清除了。
风雨欲来,天空中飘过一片巨大的阴云,天色霎时就暗下来。
慕鸣盛脸色阴沉地站在监控室的外头,锃亮的深色短靴焦躁地在地上蹭了蹭,无意地碾死了一群正急着回家躲雨的蚂蚁。
所有的随从都不敢说话,他们怀疑,这个杀伐决断的男人就快要失去理智了,而他杀人也正如杀蚂蚁那么容易。
画面外,重复看了好几次视频的沈听眉头紧皱,他正在回想十几年之中每每和慕鸣盛见面的那些细节。陈聪叫了他几次他都没听见,直到楚淮南伸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背,他才回过神。
陈聪把话又重复了一遍:“楚振生涉嫌故意杀人一事,就算视频里他亲口承认了也没办法定罪。毕竟空口无凭,这样的案件还是得有切实的证据才行。但目前比较清楚的是,慕鸣盛非法持有枪械,单靠这个视频我们就可以以群众举报的名义拘了他,沈队你怎么看?”
沈听摇头:“不要贸然行动,先通知海关办禁止出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