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中的鸟雀尽管痛苦,却未必就后悔曾被这个人柔软的掌心所吸引。
林有匪一手握住他冰冷的指尖,另一只手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他的背,嘴唇贴着他的额角问:“你知道我是谁吗?现在醒过来了吗?”
路星河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哑着嗓子说:“去开灯。”
可夜灯分明亮着,林有匪迟疑着不肯松开环住他的手。
路星河伸手推他,“去开啊!”嗓音尖利,带着声嘶力竭的哑。
他的崩溃让林有匪轻而易举就投了降。
“好、好,我去开灯,你不要激动!”
被放开的路星河充耳不闻,甩开他的手又贴到墙角去了,压低声音像个不断自言自语的精神病病人:“你知道吗有匪,你一定要记得把书房上锁,最好把钥匙也带走!还有电脑!对!密码要设置得复杂一些!或者你把电脑也搬走吧!”
林有匪一步三回头地走到走廊处去开灯,感应灯的开关十分敏感,指尖轻触廊灯便“唰”地大亮,可再回头墙角却已空无一人。
林有匪罕见地神色紧张起来,目光在不大的房间里四处巡梭,最后在窗边看到了靠着窗台的路星河。
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因对方离窗口实在太近而变得铁青,冲过去的步子很大,动作却很轻,生怕惊着对方,连哄劝的声音也尽量控制得十分柔软,尾音发颤地像在哄一只顽固攀高的猫:“星河,过来,那里很危险。”
窗户是向外打开的,楼层足有五六层高,墙外光裸连个落脚点都没有,看守他们的人笃定没有人会往下跳,因此窗外并没有装防护栏,靠着窗沿的路星河随时有可能从大开的窗户里坠下去。
林有匪的心也被悬在了那扇全开的窗户前,无形中,一把刀刃锋利的剪刀紧紧地挨着拴住心脏的那根线,靠着窗台的路星河只要微微动一动手指,就能把那颗心摔个粉碎。
心脏僵硬地发出“咚咚”的跳跃声,林有匪急得嗓子都冒烟。
可路星河却对他的焦急一无所知。他侧过脸,目光溃散地朝着窗外笑,一双瞳仁里印出室内明亮的光线,却有种说不上的晦暗,“你说什么?”
想象中的林有匪全身沐光地站在窗外,他悬在半空中,同样明朗地冲他笑,微微转过来的脸上神色温柔,绯色的唇角好看地勾着,露出一线莹白的皓齿:“我说,你怎么不跟着来?”
“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