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白手里拿着的正是林有匪的复诊报告,今天上午他本来在门诊坐诊,这会儿到住院部就是找徐进讲道理来的。
路星河眼眶赤红,却没有眼泪,正在楚秋白怀疑他快要哭出血来时,他又问:“他什么时候能醒?”
楚秋白揉着被掐痛的手臂,没好气地一言以蔽之:“兴许明天醒,兴许明天死。”他用卷成筒状的报告单敲了敲路星河的头:“行啦,别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赶紧回去换套衣服,你都快发霉了!你总不希望,林有匪醒过来的时候看你穿着三天没换的衣服吧!去吧,回家洗个澡。”
路星河什么都没听进去,只听到一句“林有匪醒过来”,他拉着楚秋白的衣袖,像拽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林有匪会醒过来,对吗?”
楚秋白对他点了点头:“对,你赶紧回去洗个澡,换套衣服。搞不好等你回来,他就已经醒了。”
冲着林有匪的醒,路星河轻而易举地被说服了。他立刻慌慌张张地往停车场去。
司机早已在车里等他。
林有匪一向不肯让他在着急上火的时候自己开车,生怕有什么闪失。他来不及想司机怎么会知道他要用车就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急道:“回棠城滨江,要快。”
第233章end
另一方面,徐进正坐在主任办公室里,为自己的谎言而感到自责。
楚秋白推门进来。
这位不拘小节的大外科主任难得体贴,不仅顺手关上了门,还拧着把手上了锁。
“楚主任。”徐进见到他,立马起身要让座。
楚秋白抬起手示意他坐着别动,春风和煦地笑着说:“徐进,辛苦你了,每天都要往我这儿跑一趟,挺累的吧?”
楚秋白在整个医疗系统里是出了名的难打交道。作为院里的大外科主任,他连市里组织交流的学术会议都不常出席。
但他的确有傲的资本。撇开名门的出身不谈,他的业务水平也是超一流的。
徐进自己同样是技术挂的,因此对技术过硬的楚秋白不免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但他们不熟,先前只在饭局上见过两次。比起不笑也含笑的楚淮南,楚秋白虽然不管家里的事,看起来却要难相处得多。
徐进从没见过他像现在这么和蔼可亲地笑过,受宠若惊地接过话:“不辛苦,楚先生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