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清的英亲王阿济格带着两千精兵,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仅仅用了四天便到达了朝鲜的郭山郡,随即他便急招硕托,孔有德,林庆业等将领前来这里,商议攻打皮岛之事。
阿济格大马金刀地坐在花厅正中的椅子上,目光随意打量着应召而来的清军诸将,被他目光扫到之人被他威势所摄,皆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老将扬古利坐在阿济格的左侧,他是大清的开国元勋,又是太祖努尔哈赤的女婿,德高望重,今年已有六十五岁,老将须发皆白,但两只眼睛依旧炯炯有神,身板也坐得笔直,他年轻时也曾是冲锋掠阵无数的猛将,如今年纪大了,虽然不能直接上阵厮杀,但战阵经验更加丰富,心思细密用兵老到,这也是皇太极看中他的地方。
马福塔虽然官职不大,不过是户部承政,但此次出征朝鲜,他率三百白甲兵所向披靡,以三百兵大破朝鲜四万大军,并率先杀到朝鲜王城之下,围困住了朝鲜王,可谓是居功至伟,众人都知道一旦他回到盛京,必然会加官进爵,此时他就坐在阿济格右侧第一个位置,位置还在贝子硕托之前,满清最重视有功之人,所以倒也没人对此有何不满。
“硕托贝子,说说吧,现在是个怎么样的情况?”阿济格毫不客气地看着硕托,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心想这个饭桶,带着两万大军攻打皮岛都打不下来,还折了不少满清士卒的性命,以至于大汗不得不让自己亲自出马,害得自己刚从朝鲜回来,还没来得及享受抢来的金银珠宝和美女,便跑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来和明军作战。
“回英亲王的话,”硕托在孔有德面前向来是一副颐指气使之态,但在阿济格面前,他可就是一脸的谦卑,好似换了个人,“前些日子攻打皮岛时出了一点意外,岛上明军使用了一种新型武器,能在水下爆炸……”
阿济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个我知道,你就说现在战况如何?”
“哦,恭顺王提出每日佯攻以消耗对方海底炸雷的计策,如今已近奏效,如今守岛明军每日放出的炸雷越来越少,应是已快被耗尽了。”
“好,”阿济格对明军的这种威力巨大的武器也是忌惮三分,闻言后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硕托,依你之见,几日之内能把明军的炸雷消耗完?”
硕托想了想,有些不太确定地答道:“三日之内应是差不多了,不过,”
“不过什么?”
“前几日有艘明军的战舰,速度奇快,趁我军不备,偷偷驶入了皮岛里面。”
“哦?竟有此事?多大的战舰?若是运送炸雷的船只,倒是有几分麻烦。”阿济格皱着眉头问道。
硕托没有出声,而是将目光投向孔有德,孔有德会意,上前说道:“末将那日看得亲切,那是一艘明军的苍山船,载员三十余人,属于小型的船只,但速度很快,一旦逃窜起来很难追赶,末将以为,这艘船的目的应是前来给岛上明军通风报信。”
小型船载不了多少人和物资,也没多少战力,孔有德的猜测很有道理,这艘船应该就是送信的,不过这时候大明的朝廷是想给岛上明军传递什么信息呢?想到这里,阿济格的瞳孔猛地缩小,难道,明朝还有一支援军正在路上?所以才会派遣快船前去报信,以安守岛官兵之心。
阿济格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接近真相,大汗对皮岛势在必得,看来自己有必要尽快攻下岛屿,免得夜长梦多。
这时,一直在眯着眼睛仿佛在闭目养神的超品公扬古利,微微抬头,看向贝子硕托道:“硕托贝子,怎么,这几日你们一直在海上包围岛上的明军?”
硕托小心翼翼地答道:“正是,可惜皮岛过大,末将的战舰也少了点,百密一疏之下,竟然被明军的报信船冲了进去。”
扬古利的双眼蓦地睁开,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硕托,语气中的愤怒隐隐流露,“愚蠢!所谓困兽犹斗,又所谓围三缺一,你把岛屿都围住,岛上明军没了逃生之路,可不就会与我军死战到底?你为何不露个缺口,放他们一部分人出去,如此一来即可削弱敌军力量,又可扰乱对方军心,于我军攻岛大大有利,你把岛屿团团围住,是想逼着明军跟你拼命吗?”
阿济格听了,心中暗赞扬古利,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扬古利这一招,堪称是一箭双雕,老辣的紧,硕托被扬古利责问的脸上一会红一会白的,但他也知道扬古利说的没错,此刻却也不敢开口辩解什么。
“超品公所言有理,”阿济格略一沉吟,便道:“吾有一计,明日恭顺王派一人前去皮岛,去见岛上的明军将领,声明我清国大汗有好生之德,三日之内,岛上守军若有愿意离去者,绝不阻扰,若是冥顽不灵死扛到底,待到我军攻破岛屿之时,鸡犬不留!”孔有德急忙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