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擒贼先擒王,黑旗军此次炮击的目标乃是岳托的中军,黑旗军的炮手们完全弃清军两翼的骑兵于不顾,集中火力,二百门火炮齐齐开火,以开花弹和实心弹猛轰岳托所部。
与此同时,刘芳亮带着手下两千多名重甲骑兵,放弃了守势,猛然自明军两翼向前突出,刘芳亮挥舞着雪亮的陌刀,一马当先冲在最前,两千多名重甲骑兵跟在他的身后纵马奔腾,声势如雷,直奔岳托的中军而去!
赵无忌只留下五百火枪手拱卫炮队,陈国宝带着两千陌刀兵和一千五百名火枪兵也迅速地开始向前移动,目标也是岳托的中军。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目前清军这边,也只有岳托的主力部队实力未损,战力最强,只要击垮了清军的主帅岳托,明军便能取得此战的胜利!
炮弹不断落在岳托的军中,在地上炸出一个又一个的深坑,铸铁弹丸和碎片四处飞溅,炸得清军骑兵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开花弹由于采用的是子铳发射,而子铳与炮膛之间总有缝隙,这导致开花弹相比实心弹,他的射程偏短,但是开花弹的杀伤范围很大,一发炮弹爆炸在敌营中,至少能炸死五六名敌军士卒。
而直线射击的实心弹,将攻击的能量贯穿于一点,虽然命中的敌军有限,有时甚至会打个空,但其超远的射程以及强大的威慑力,使得它在击破敌军阵型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一发实心弹,常常可以糜烂几百米,几百米内的直线范围内,基本是沾着就死,擦着就伤,一口气打穿五六头战马还犹自去势未绝。
在阵阵的火光,硝烟和巨大的爆炸声浪之中,清军的战马受到惊吓,完全不顾马上骑士的鞭打与呵斥,开始四处发疯一样地乱跑,两万多人的清军骑兵队,慢慢地变得混乱起来。
刘芳亮催动战马,不断加速向着岳托中军冲锋而去,黑旗军的重甲骑兵紧随其后,骑兵们连人带马,从上到下都是一身玄色铁甲,沉重的马蹄不断敲击着地面,使得大地也似在不断颤抖。
雪亮的陌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摄人心魄,眼看距离清军越来越近,刘芳亮猛然将手中陌刀斜斜地指向前方,大喝一声,“弟兄们,鞑子就在前头,请随本将,杀敌!”
“杀敌!杀敌!”重甲骑兵们挥舞着手中陌刀,不断地大声呼喊着,黑旗军的士气,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明军的炮手配合着己方骑兵冲锋的节奏,将炮弹的落点不断地向前延伸,以免误伤己方骑兵,远远地自天上看去,一片弹幕带着爆炸和火光,不断在前开路,而重甲骑兵们则在后面舞动着雪亮的陌刀,肆意砍杀着已然慌乱的清军。
看着明军的炮弹落点不断地前移,岳托终于忍受不住了,他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一发炮弹下来,处于爆炸中心的己方士卒基本就是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而在爆炸中心几十米内周围的己方士卒,轻者战马受惊难以控制,重者也会被炮弹爆炸产生的铁片所伤,从而丧失战斗能力。
至于那实心弹更狠,虽然命中率很低,但一旦被命中,基本上就是个狗带的下场,不死也伤。
看着炮弹的爆炸冲击波慢慢地向着自己这边逼近,岳托的脸也变得越来越白,他那紧握缰绳的手,微微颤抖。
岳托不认为自己的血肉之躯能硬抗明军的钢铁炮弹,他的理智告诉他,此时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率军后撤,退到明军火炮的射程之外。
但眼下明军的重骑兵正在突击己方阵营,这时候后撤,在明军骑兵的冲杀下,后撤很容易演化成溃败,身经百战的岳托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有些后悔,若是早知道明军的火炮射程如此之远,列阵的时候,他就会退得更远以避免明军的炮击,不至于如此被动。
岳托左右为难。
明军冲在最前的是重骑兵,冲在重骑兵前面的则是那四百多人的枪骑兵,人人手持三眼燧发枪,基本上弹无虚发,每次枪响都会有一名清军惨叫着摔下马去,子弹打光了之后,他们又摘下了后背的弓箭,基本也是箭无虚发。
后面的重骑兵们则挥舞着手中长长的陌刀,在空中看,犹如推子剃头一般,所过之处,一片血红,残肢遍地。
明军的重骑兵犹如后世的坦克群一般,快速地在清军阵营中突击着,看着更远处挥舞着陌刀和火枪的明军步卒一路小跑不断逼近,岳托叹了口气,终于下达了全军撤退的命令。
明军火力太强,火炮射程也远远超过岳托的预计,此战先手已失,不宜再战,当下,还是先保存住实力罢。
眼看主帅中军大旗开始缓缓后移,一直盯着中军动向的阿济格立刻也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巴雅尔图则别有心思,他一直紧盯着因全力出击而导致后方空虚的明军主帅那里,在那只有千余名明军士卒,其中大部分还是炮兵,若是用大量骑兵以速度优势前去突击敌军主帅的话,未尝不能将明军主将斩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