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兵戎相接,太子身边的侍卫身上已经脏乱不堪,打斗中也被伤了脖颈,猩红顺着伤口渗出血来。
太子不在意,抽出长剑,他是个喜好打仗且残忍的人,这等场面他最是热情的。
正要过去,却被一旁一个中年男人拉住,意味深长道:“太子,晋王的人,怕是晋王快来了。他若看见您,自然会往云南方向查探粮草,到时怕是会出大事。。”
现在宣帝因为定襄郡和安乐郡的事儿急的焦头烂额,若是当真知道粮草的事,怕是连夜分兵剿灭自己。
太子皱皱眉,那个中年男子抽出长剑,朝着马车里重重刺去,不想还未探到车马帘子,就被太子打落了剑柄,“不许伤她!”
“可是……”
“走!”太子最先上马,径直抄小路去了。
太子身边的人都是死士,跟晋王的人缠斗了半晌,直到晋王来了,玉瑶和吕淳婳才被解救出来。
不待玉瑶询问,就见晋王一把将她按在怀里,没有责怪,没有问询,而是像是担心的东西忽然失而复得一般。
“王爷,如何找到的??”玉瑶环住他的大掌,心里一阵浮生安稳的感觉。
“吕氏沿路留下了标记。”晋王淡淡说了一声,大手紧紧握住她的手。
“……”玉瑶听到吕淳婳聪慧的留下了标记,不由红了脸。
他千叮咛万嘱咐的让自己带着田侍卫,若是再不济也要留下标记,她权当耳旁风了,若不是吕淳婳留下拿下标记,当真不知道该如何。
玉瑶觉得脸很涨,半晌却抬起头来,朝着晋王定定道:“是东宫!”
“东宫?”晋王清冷的眉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后又泛上那么一丝微妙的,怀疑。
察觉他的表情,玉瑶心头一动,不动声色地观察了晋王片刻后,目光最后落在了他腰间的那只香囊上。
她不由蹙起了眉,眼睛都瞪圆了,“这香囊是婉侧妃送的?”
晋王垂首,这才看到衣裳上垂挂的香囊,他素来是由着苏公公服侍穿衣,至于搭配的什么,他从来不上心的。
香囊这等小的不能再小的,他就更不知道了。
玉瑶见他似乎不知道,不由回过神来,好笑的看着他那张美如冠玉的脸,“最近读了些有趣的书,上面说若是小妾越上乱来,就要暴打一顿再拔掉指甲。”
晋王抬眼静静看着玉瑶,随后抬手揉揉她的发心,道:“可是饿了?”
玉瑶皱眉,“人家正说正事呢!”
“本王路过另一家兽医馆,可医你的小狮子犬,可去?”
“……”
第59章
扬州行馆, 珍珠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细雨,雾气薄透朦胧, 院子里的柳树也被细雨冲刷的新芽亮晶晶的, 青石板路的洼地处积存了许多雨水。
“但愿王妃平安”珍珠望着地面上亮盈盈的水洼,手指微微颤抖, 眸色哀婉, “总觉得眼皮跳,果然还是出事了……”
正担忧着玉瑶和吕淳婳被劫持的时,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珍珠踮脚, 望见是玉瑶平安归来,自然心中欢喜。
”太后娘娘千叮咛万嘱咐, 都怪奴婢照顾不周。”珍珠见玉瑶面色有些憔悴, 顿时眼圈有些发红。
玉瑶轻声一笑, 扶起地上跪着的珍珠,“你是我的人, 日后不必总是跪来跪去的, 我瞧着眼晕, 你瞧瞧紫檀, 什么时候跪过我。”
紫檀也正自责着,听到这没头没脑的宽慰的话,忽然就红透了脸。
“行了,总归没事儿就是最好的。”玉瑶手指轻勾衣带,微带民间烟火尘气的衣带轻然落地,“珍珠, 你来时曾说你养的昙花是早开的品种,我瞧瞧可是开了……”
见到玉瑶不愿意再提今日被劫的事儿,似有强烈的翻篇的意图,两人也便识趣的不再提了。
珍珠与紫檀对视一眼,直接踱步进屋搬出了那盆子养了许久的昙花。
昙花这种花之所以美,就在于它的短和绝美。
花期极为短暂,开时又有种拼进了生命极致的惊心动魄。
玉瑶喜欢昙花,就是喜欢它这点,不像是桃李那般开满整个花期,昙花开时就像是美人独上高楼,不恋尘世不怜九个,一次超脱的往生,极短却又极为令人惊诧记忆尤甚。
三人守在昙花跟前,整整将近一宿,珍珠看不下去了多次催促玉瑶去歇着,紫檀最后也困的哈欠连天。
可是玉瑶却格外的精神振奋,对于喜欢的东西,她总是这般极致的精力,哪怕事后累病了。
“小姐,您瞧,开了——”昙花的花瓣在暗淡的夜里瞬间盛放,映照跳跃的烛火,一股孤寂的美。
玉瑶心里一种莫名的情绪瞬间燃烧起来,一双清媚的眸子直直地盯着那株昙花。
昙花夜放,转瞬即逝,三人呆愣愣看着那株昙花,玉瑶盯着渐渐枯萎的花瓣子看了半天,然后脑中闪过上辈子的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
如昙花般短暂,如昙花花期一般荒唐。
玉瑶埋下头去,随后打了个哈欠,穿着软软的鞋儿,躺在了一侧的架子床上。
珍珠和紫檀相视一笑,给她盖上了被子便出门去了。
第二日清晨,玉瑶还未起床,就觉得眼睛一阵阵的发昏,想要伸手取茶几上的茶水,忽然嗡的一声,眼睛又出现了前阵子那般的失明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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