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看她嘴唇发白,两只手都在身边握成了拳,生出了些许恻隐之心,道:“发现得算及时,情况没有那么不可挽回,还是有治愈的可能的。”
“可能性有多大?”
“看你父亲的机体状况还有后期情况了,这个不能做保证,一院的方琳医生是你爸的主治医师,她比我更了解,等转院了你们可以问问她。”
“谢谢医生。”
顾飞泉也朝医生点了点头:“谢谢。”
医生交代完这两天的注意事项,便点头离开了。
顾飞泉把顾砚秋攥紧的手指掰开,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将她额头轻轻地贴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安抚道:“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相信……哥。”最后一个字他只是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若说顾飞泉对顾槐的病情无动于衷是不可能的,即便他和顾槐相处不久,但是男孩子天生便有对父亲的崇拜情结,这种崇拜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与了解中被激发出来,带出了新的依恋。
但顾飞泉更知道,顾砚秋才是和顾槐朝夕相处二十余年、在他的呵护下长大的亲女儿,对顾槐的感情不知道比他深多少,现在最难过的应该是她。
顾飞泉一边轻柔地拍着顾砚秋的背,一边将目光落到了表情呆滞的贺松君身上。
顾槐没醒,暂时不让人进去。
贺松君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眼睛发直,嘴里自言自语,默默地念叨着什么。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么会得癌症呢……还这么年轻……”她手脚冰凉,刚刚医生和李秘书说的那些话在她耳边不断回响。
——肺癌中期。
——之前就检查出来了,一直瞒着你们,唉,顾董不让说,除了我和他,还有主治医师,谁都不知道这件事。
——他总想着趁着身体还好,把要办完的事都办完了,无牵无挂,没想到还是人算不如天算。
“他早知道自己得癌症了……他早知道……”贺松君念叨着,脑子里纷纷乱乱闪过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无法成形。
“要办完的事……要办完的事是什么……”她突然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茫然地问自己道,“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