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瑜看她一眼,欲言又止:“我……”
贺松君突然暴起,用力甩了她一个耳光:“你不是说你不会和他有孩子的吗?”
沈怀瑜说:“对不起。”
小顾飞泉吓得大哭起来,朝沈怀瑜伸出藕节似的小手,沈怀瑜去抱他,贺松君大喊一声“滚开”,把小顾飞泉抱去了卧室,关好门。
她那天道了多少次歉贺松君已经记不清了,那之后沈怀瑜又来了好几次,贺松君有时见她,有时闭门谢客,后来渐渐显了怀,沈怀瑜怀孕反应是很厉害的,憔悴了很多,她人很瘦,风一吹就倒,就显得挺着的那个肚子特别大,托不住似的,瞧着胆战心惊。
沈怀瑜有时候跟她说着说着话就要去吐,贺松君想起过往她诸般照顾,哪怕是虚情假意,那也是这世上曾经对她最好的一个人,贺松君又恨又怜惜,忍不住给她端茶倒水轻轻抚背。
沈怀瑜身子虚,因为怀孕折磨脸色经常苍白,约莫轻轻一推她跌倒在地就能流产。贺松君起过这样恶毒的念头,最终还是放弃了,就当是还了她陪伴自己两年的情。
沈怀瑜自己大约也抱了这样的念头,她辜负了贺松君母子,无可挽回,又无法面对深爱她的男人,愧疚万分,便将选择权交到了贺松君手上。
顾砚秋平安出生后,贺松君搬了新家,断绝了和沈怀瑜的关系,从此再不肯见她,专注地选择了恨。
她想要一个解释,总觉得沈怀瑜欠她一个解释,沈怀瑜把世间的对不起都说尽,却不知道她想要的不是这句对不起。
***
“够了!”贺松君从回忆里挣脱出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大声吼道。
顾槐依言闭了嘴。
贺松君喘着粗气,额前一层细汗。
贺松君咽了咽喉咙,顾槐向监控摄像头说道:“可以给她来杯水吗?”
外面送进来两杯水,体贴地给了顾槐一杯,顾槐点点头说:“谢谢。”
贺松君戴着手铐的双手费力地捧着水杯喝了一口,微微呵出一口气,闭上眼睛:“她……是怎么死的?”
“什么?”
“我听说是病故。”贺松君睁开眼看着顾槐。
这回顾槐听懂了,他点了点头,说:“是病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