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和灶上的婆子小丫鬟慌忙行礼。
“下去吧。”李之澄把小厨房里的人都遣了,这才走到原冲面前,点了点他面颊,“心烦了?”
“不烦才怪。”儿子喜欢的男子,都是别人,他能不烦么?皱了皱眉,他问:“跑这儿来做什么?”
“横竖也没事,就过来看看。”
原冲忍不住笑了,“看我出丑?”
“怎么会。我教你?”说话间,李之澄挽起袖子,“你也做我一回徒弟?”
“有什么不敢的。”原冲笑起来,立时变得兴致勃勃。
李之澄看了看厨房里现有的食材,选出几样,“从易到难,慢慢来。”
她对他,当然不会像下人那样不知所措,从洗菜、切菜开始教起,示范之后便让他亲力亲为。
原冲的刀功没问题,习武之人双手都特别稳定,精准度更不需说。
李之澄瞧着他任劳任怨的样子,笑,“每天教你一两道菜,多说一个月你就出师了。”
“那你说话可要算数。”
“不论早晚,我们腾得出这点儿功夫。”
“没错。”原冲为此信心满满,开始憧憬未来,“等我学会了,有时间就给你们做菜吃。”
这样暖心的话,听的人比说的人还要期待。而之于李之澄,便要忍不住多看说话的人几眼,心里想着,听听就算了。
炒菜时,李之澄只是在一旁指点,要他自己动手。
菜放入热锅里的时候,会飞溅出油星,这让原冲没来由地有些发慌。之后便因此乱了章法,慌手忙脚起来。
李之澄好笑不已。但是,喜欢这种时候的他。
喜欢极了。
这般的任劳任怨,不过是为了孩子的几句无心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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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几日,孟大老爷、孟文晖的案子在几日间有了定论:
孟大老爷贪赃受贿;
孟文晖意图劫持靖王妃。
——这只是第一日的结论,随后才是重头戏:
孟大老爷勾结西北两位前总兵,煽动他们清君侧;
近期又诱骗两广总督长子进京,作为人质,以此要挟两广总督动用人脉,发动官员弹劾太傅不孝不义。两广总督从速赶至帝京,正是为了诉诸这一冤情。
——这只是大罪,其余大大小小的罪名,还多的是。
父子两个的罪行,已是板上钉钉,可大可小,可死可活。
而在这期间,皇帝的二姐静宁公主也出了一档子事:她跟身在东南的夫君如何都过不下去了,要死要活地请求和离。
皇帝没多想,就准了她的请求。
于是,静宁公主回到了帝京。
待她回来之际,皇帝才听宫人说起一事:静宁公主出嫁前,花痴一般地喜欢太傅。
皇帝心头一阵阵地冒寒气,心弦一阵阵地发颤。他好像是无意之中惹了祸,这可怎么办才好?
总不能把旨意收回,让那个姐姐再回东南吧?
唉……都自求多福吧。皇帝拍着自己的心口,腹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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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冤枉静宁公主,她在孟观潮面前,真如花痴一般。回来之后第二日,便盯上他了。
上午,孟观潮去了教军场,静宁公主很识趣地没有入内,而是选择站在高地观望。她发现不论他在不在,都是军容整肃。并不意外,因为之前就听说过,孟观潮在教军场处决了十几名不成体统的将士,在这之后,再也无人敢抗命。
下午,孟观潮去了兵部、五军都督府与官员议事,静宁公主就一直做他的尾巴,他去何处,她就在近处等着。
她有耐心,却不代表孟观潮能容忍——贵为公主,却跟着他满京城四处游转,不出两日就会满城风雨。
夕阳影里,孟观潮走出五军都督府,并不上马,眼神冷凛地看向正撩开帘子望着他的静宁公主。
静宁公主见这情形,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即刻下轿,走到他几步之外,站定身形后问道:“太傅稍后要去何处?”
孟观潮不说话。
静宁公主绞着手里的丝帕,赧然一笑,“太傅不说也无妨,我继续跟着,横竖也无事。”
孟观潮转头点手唤谨言:“别再让人尾随。”
谨言称是,转去静宁公主轿子前面,警告几名轿夫:“当心我打折你们的腿。”
有句话叫做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几名轿夫是公主殿□边的人,闻言俱是不忿,瞪着谨言,想要出言反驳时,却因对方阴冷的眼神心里发毛,再看看那位权倾朝野的太傅,没敢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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