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这如今天底下谁不知道咱们陛下疼爱何后呀。”南菁进来的时候抱着几套送来的衣裳,抖开细心的检查了一番,道:“陛下还担心您整天呆在屋子里闷坏了,紧着赶紧把厚衣裳做出来,希望您多出去走走呢。”
大冬天的,朝哪儿走去。
何筝露个脑袋都嫌冷的慌,衣裳来了他也没舍得出有地暖的屋子。
太医院从他们回宫就开始固定时间过来诊一次脉,这日给出了预产期,约莫大半个月后,何筝数着日子,摸着肚子,忽然忧心忡忡。
他脑子里反复重现一个问题:我会不会难产而死?
哪怕他知道这样想不好,可自己根本控制不住这个想法,如果死了会回去吗?还是去往下一个他不知道的世界呢?
这晚,方天灼难得不忙,提前上床与他同睡,半夜的时候,何筝却突然开始梦呓,方天灼睁开眼睛,看他蜷着身子,满头大汗,一只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立刻伸手拍他:“筝儿?”
何筝被喊了好几声才陡然张开眼睛,他瞳孔放大,眼睛泛红,大口喘气,显然是被魇着了。
方天灼把他抱在怀里,手掌一下下抚着他的背部,等到他慢慢平静下来,才开口问:“做噩梦了?”
何筝眼眶里盛不下的泪水落了下来,他缩在方天灼怀里,好半天才道:“我可能要死了。”
方天灼的心因为他的话微微一缩,低斥:“胡说八道。”
时值半夜,人本来就容易情绪化,何筝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他感觉男人的唇落在他脸上吻着他。
方天灼动作温柔,那泪水入口咸涩,让人心里发苦,何筝哽咽道:“我害怕疼,害怕死,我想活着,我想永远陪着陛下。”
“筝儿,筝儿?看着朕。”他陷在噩梦中挣扎不出,方天灼只好捧起他的脸,道:“你不会有事的,朕会护着你,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知道吗?”
或许是他的话给了何筝短暂的安全感,何筝点了点头,被他哄着又睡着了。
何筝开始变得很焦虑,折纸鹤都无法平静下来,这一日日的像是生命倒计时,他命人找来了很多书,查询一些临产案例,遇到不好的,他就忍不住套入自己,遇到好的,他又想自己到底是个男人,肯定跟妇人不同。
太医日诊瞧出他压力过大情绪不好,将此事告知了方天灼,“眼看即将临产,皇后这样只怕不妥。”
方天灼不得不抽出更多的时间来陪他,可何筝只要看到他,就会立刻变得很委屈,眼泪止不住的掉。方天灼僵硬的退出去,过一会儿再看,他又恢复了平静,他试探的走进去,何筝一看到他就眼泪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