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只剩了一层薄薄的中衣,白而轻透,若隐若现里面软绸绣纹的抹胸,一根系带轻束腰肢,半松半解。
偏偏她还逆着灯火,身线婀娜起伏,在他眼底勾勒描摹得淋漓毕现。
神容抬头,露出大片雪白的颈下:“你看啊。”
说完这话,她就看见山宗的眼神轻眯了一下,眼底敛尽了灯火,幽沉里蕴了两点亮,那点亮里是她抬起的脸。
他唇角依旧提着,薄薄轻启:“看来我说的话你已经忘了。”
她眼珠动了动:“什么话?”
肩上忽然一沉,他的两只手伸了过来,一左一右捏住她肩上微敞的衣襟,往中间拉着一掖,遮住了那片雪白。
“我说过,你再这样,迟早要吃亏。”
神容被他两手紧紧收着衣襟,不得不头抬高,正对上他黑如点漆的眼,只觉他方才手从自己肩下蹭过,有点火辣辣的疼。
“吃亏的也可能是你。”她挣扎一下,想拨他的手:“松开。”
山宗被她的犟劲弄笑了,不仅没松,腾出只手,连她那只手也给制住了,往前一步,迫使她后退。
神容被他身躯威压退了两步,到了墙边,他手松了。
身侧一响,他推开了窗。
门紧跟着就被吱呀一声推开,神容扭头,紫瑞走了进来,手里捧着只装澡豆的小袋:“少主,请入浴吧。”
她一回头,窗户大开,哪儿还有男人的身影。
紫瑞见窗户开着,过来关上,小声嘀咕:“什么时候开的,我分明关上了的。”
神容理一下被男人扯皱的衣襟,又摸一下肩下,到此时才察觉颈边也是烫的。
走入屏风时她一只手还按着,低声说:“不用管,闯进来只野猫罢了。”
阁楼外隔了栋院子就是山昭住处。
他刚进屋,门被一脚踢开,走入男人黑衣长身的人影。
山昭诧异地看着他:“大哥,你不是安置去了?”
山宗过来扯着他后领一拽,刀随手抛去他床上:“谁叫你瞎安排的,叫我们同房?”
山昭这才明白怎么回事,却是更诧异了:“你们夫妻既已和好,难道还要分房?”
“谁说我们和好了?”
“你们都一起回来了,不是和好是什么?”
山宗想踹他,看他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忍了,掀衣在他床边坐下:“你的兵没告诉你我出示的工部册子?”
山昭眨了眨眼,还有点没回味过来:“那……难道就只是京务?”
山宗两掌一蹭,手里似还有女人肩下的滑腻,漫不经心地说:“不然呢,自然就只是京务。”
山昭盯着他看,他脸隐在半明半暗的灯火里,只听出口气里的随意,看不分明神情,也听不出这话是真是假。
山宗收起一条腿,又看他一眼:“所以你即便去告诉山家我回来了,也没什么用。”
山昭顿时无言。
其实去洛阳送信的快马刚刚启程。
……
次日,神容下楼时,才察觉这地方有些热闹了。
紫瑞朝外看了看:“少主,好似来了不少人马。”
话刚说完,一个守兵过来,请她去前院。
神容带着紫瑞走去前院,山昭正好从在厅门里出来,看到她就上前来请:“嫂嫂,昨日匆忙,没能给你们接风洗尘,今日安排了,快入厅坐。”
神容刚要开口,他似反应过来了,垂下头:“我知道了,自是不会在外人面前乱叫的。”
她心想还分什么外人,如今他们彼此就是外人。
但看他这模样,或许山宗已经与他说了什么了。
她将紫瑞留在门外,一言不发地进了门。
厅中设案列席,上方坐着山宗。
神容款步走去,在他身侧案后坐下。
山宗早就盯着她,这两日天气好,她都穿着宽松的抹胸襦裙,总露着一截雪颈。只一眼他就记起了昨日情形,想起她当时叫他松开的模样,自己也觉得当时手上力气太大了点。
神容眼睛瞄过来,发现他盯着自己,微微启唇,比了个口型。
山宗一只手搭在案上,低声说:“骂我。”
她那双唇比划的分明是:登徒子。
神容轻声说:“骂错了?若我当时叫一声,你看吃亏的是谁?”
“还是你。”山宗笑:“你觉得我会让你叫出来?”
神容顿时眉头一挑,眼又朝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