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眯着眼的惬意模样像极了一头在亲昵地蹭着亲密之人的手对其撒娇的幼狼。
……这头未来的恶狼还很小,很年幼,也很亲近他,喜欢他……
……可是幼狼终究会长成恶狼……
伽尔兰想。
蓦然的,他的心底无法抑制地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如果趁着这头恶狼还是幼狼的时候,哄着他,骗着他,让他把自己当成最好的朋友,最亲近的好友。
然后,以感情作为枷锁,套住他,然后在未来抓住机会狠狠地砍断这头恶狼的利爪、拔掉他的牙齿——
只有除掉这头恶狼,自己才能活下去。
“你刚才做了怎样的噩梦?”
在他耳边响起的声音蓦然将伽尔兰惊醒过来。
他犹豫了一下,回答说:“我梦到歇牧尔,他被杀死了。”
伽尔兰这么说,然而赫伊莫斯却是反射性地认为,伽尔兰说的是那次难民的事情。
梦中,歇牧尔被那些难民杀死了。
“……我也死了。”
伽尔兰如此小声说。
垂着眼,细密的睫毛在雪白的肌肤上落下浅浅的影子,孩子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些说不出的难过,让人听着有些心疼。
难怪。
赫伊莫斯想。
不仅梦到自己的守护者被杀死,连自己也一起被杀死。
梦到了这样可怕的事情,难怪那个时候会害怕得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