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就在这样的深渊。

看见了自己脸庞的倒影。

他的脸庞，不自然的泛出妖异的红芒，而他的脸庞之上，却好像逐渐被风霜覆盖，他的脸颊多出了第一道皱纹——眼角的皱纹让他迷茫。

这是什么？

他甚至不认得。

而那裂纹，逐渐在他脸庞之上弥漫开来。

……

就在这至尊仰头喷射出第一口血液的同时，他那口血液，却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半空之中。不远处，一只血鸦身上的羽毛，色泽又发生了诡异的变化，而它羽翼根部的那些奇特符文，更加清晰了几分。

它在心头发出了嗷嗷的叫喊声。

这可是大补的至尊血液啊！

虽然不知道冷莫燃做了什么让这个家伙吐血，但是这等天大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不占是傻子！

血鸦得了一口至尊血液，眼睛都瞪大了些。它梗着脖子，拚了老命地拚命消化掉这口血液，心里头还是隐隐有些担忧，又有些好奇，冷莫燃到底用什么法子才引得至尊吐血的。

至尊寻常，连受伤都不可能……

血鸦的眼瞳转动，脑海之中不知道怎么的，却突然闪过了冷莫燃把它丢入那血池之后，同叶玄月说的话。

当时，它吐了血，冷莫燃说什么来着。说它……虚不受补？

血鸦有些隐隐明白过来，但是它心头反而更加焦急。

若是当真如同它所想的这般，这个家伙是疯了不成？

这个至尊若是缓过这口气，岂不是修为更进一步，到时候谁还能制住他，岂不是他们这些有一个算一个，通通都要陪葬在这小檀园之中？

血鸦却没有想过。

这个至尊。

怕是没有机会，缓过这口气了。

那个生字元文还在滴溜溜地转动，一直到如今都不曾消失，冷莫燃眼瞳之中，似是涌动过一缕来自远古的朔风。

近在咫尺的威胁。

他熟视无睹。

对面的人，却在他面前发出了一道愤怒的咆哮声！冷莫燃的衣袍衣角缓缓飘荡起来，而他的神情依然极为冷寂。

他掌心一直都是冰凉，此时此刻，他伸出手，掌心却多出了一朵——花骨朵。

那花盈盈微弱地颤动。

似是不胜娇羞的微风拂过。

又有何人能够想到，生死也不过是在眼前一瞬。

眼瞳之中的至尊急速衰老却被他自己死死压制，他的双眸已然赤红，生字元文还在飞速地转动，他眼前像是走马灯一般闪过冷莫燃的影子，即便视线模糊，但是却在飞速地消耗着那些庞大的力量，等到他彻底能够掌控——他便能击杀眼前这个永远高高在上的男人……

但是冷莫燃却捏碎了那朵花骨朵。

盛极。

转衰。

生字元文。每一撇，每一竖，每一横——每一点符文转折的痕迹，都在半空之中猛然重新排列。

生字元文。

转眼之间，化作一个死字！

盛极转衰，由生化死，不过一瞬。这一瞬间，却是这世上，最为让人惊心动魄的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