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遇宁应声不动弹,任由瞿闻宣摘下她的眼罩,恢复她的视野。
两室一厅的房子,面积不算大,最多六十平米,目前放眼望去没几件家具。灯火通明照出它被特地收拾过后的整齐与干净。
章遇宁侧目:“别告诉我这是你买的?”
看起来不像。
而且据她所知,他从事的这一行业,工资其实不高,有赖于个人情怀才坚持得下去。而情怀支撑不起北京的房价。
但如果只是租的,他不至于这样特地搞神秘?
转念章遇宁猜到一种可能。
瞿闻宣接下来的解释也的确验证了她的猜测:单位福利房。
“……有的人排队好几年也还没分到,我和我领导关系比较好,厚脸皮申请他让我插队。原先还只打算分我个单身宿舍,我赶紧报告我马上要娶媳妇。所以如果这次回清荣我求婚没成功,这套房子我也住不了了。”
说话间,瞿闻宣自身后抱住章遇宁,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上:“我考虑过是不是要全部布置好,后来还是觉得更想等接你过来后,我们在商量着共同把这里一点点填充起来,因为这里在未来几年,会是我们两个人的家。章遇宁,北京户口和这套福利房,是我不在你身边的这几年,尽最大努力争取来的,现在请你正式验收~”
章遇宁自他怀里转过来身子,笑着和他面对面而立。她抬起双手捧住他的脸,踮起脚在他嘴唇上亲一下:“验收成功,盖个章。”
“就这样?”瞿闻宣挑眉,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章遇宁咂摸着亲一下不够,那就照从前,多亲几次、每次亲得久一些。
哪儿料瞿闻宣突然打横抱起她,径直进卧室:“你是不是忘记今晚是我们的登科之夜?”
怎么可能忘记?章遇宁笑着环住他的颈子。
虽然在虞晓羽和郑耀的婚礼上,他已经当着所有人的面高调向她求婚。
虽然他们五年两地分居,其中三年甚至完全失联,彼此揣着诉不完的思念。
但在清荣的那十天里,他们还和以前一样,各自睡各自的屋。
连宁军霞和瞿正民也有点看不过眼,私底下分别和他们说,不用在意大人,让他们俩一个屋,假如觉得不方便,宁军霞和瞿正民可以先回姥姥的那套老房子住。
他们俩心照不宣地拒绝了,踏踏实实地先珍惜一家四口短暂的团圆。
被放到床上来时,章遇宁一眼瞧见床头柜摆着他们十九岁生日的那张拍立得。
“等拍了婚纱照,家里每个能摆的地方都摆上我们的合影。”边说着,瞿闻宣取出兜里焐热了的红本本,明晃晃和床头的相框摆在一起,而后踅身,伏回章遇宁上方,轻轻拨开她脸颊畔的头发,沉沉呢喃,“合法的准考证终于到手,我等今天等好久了。”
章遇宁打趣:“隔了这么长时间没‘做练习题’,你确定你还记得‘知识点’?”
瞿闻宣指了指他自己的脑袋:“我只要闲下来就复习,一点没生疏,不仅没有生疏,还越记越牢。”
倏地,他低下头,嘴唇若即若离她的耳廓,润朗而沉缓的嗓音低低抖落谑意:“每一个细节……”
章遇宁脸一偏,抱住他的头。耳鬓厮磨,她贴着他坚实的胸膛呼吸起伏:“瞿闻宣,这是你欠我的。”
“我还,我现在立刻还。”瞿闻宣湛黑的眸子里星火翻卷。
时隔五年,比起曾经肆意迸溅的沸流滚滚,如今两人均显得平和得多,静默地用都升了温的目光端详对方的变化。
实际上章遇宁感觉到隐藏在平和之下瞿闻宣的吐息不若方才稳。
她率先捉起他的一只手。
也是这个时候,她发现他小臂上的齿印。
这是……章遇宁摸上去。
纹身。
“有没有觉得你咬得挺艺术感的?”瞿闻宣揶揄。
一开始他也没想到纹身。他故意不处理伤口,在车上夜阑人静时掀开衣袖打算再回味回味她咬人的痛感时,结果发现齿印开始有点不明显了。
他赶紧找了支笔顺着痕迹描摹,后来火车到站一下车他满大街找纹身店,总算成功将它留下来,陪了他这些年。
章遇宁睇他,未接茬,眼波无声。
无声而胜有声。
瞿闻宣也不说话,轻抚她的脸颊,俯低亲吻。
她整个人如罩了层柔光纸,纤毫毕现的皮肤逐渐浮出浅淡的绯色,薄汗闪动微光。
剑眉压不住他锁在瞳仁里的喧腾欲焰,暗沉得如同正酝酿一场蓄势待发的风暴。
昔日一起模拟考的回忆慢慢复苏,章遇宁久违这种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怕有人混淆,要提醒一下,航天是航天,航空是航空,两者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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